謝晚凝與沈景初對視一眼,“看來我們很快就要喝到阿淵的喜酒了?隻是那女子在天盛,恐是還有些波折。”
沈故淵的笑意頓了一頓,“我有心娶她,自然便什麼都不懼。”
恰逢此時,外間管家匆匆的踏了進來,連行禮都顧不得,擦了擦額上的汗,喊道:“五皇子,七皇子,快些進宮去吧,皇後娘娘又不大好了。”
沈景初聞言謔的站起身,顧不得換衣裳,帶著沈故淵匆匆進了宮。
一踏進繁複華麗的鳳儀宮,簾幕深重,殿中人影幢幢,首先撲麵而來的便是各種藥渣的味道,床榻上女子的咳嗽聲便是隔得遠都能聽得見。
一路疾步的沈景初見到這一幕連忙走到床榻邊上,榻上女子形容憔悴,目光隱隱有灰敗之色,比半月前二人剛回來的時候還要嚴重些。
“母後,您怎麼樣了,張太醫可有來瞧過?”沈景初彎腰細細的看著虞氏的神色,關切的問道。
一旁的宮女見這一幕也是泣不成聲,一名更是應道:“五皇子,您快好好陪陪皇後娘娘吧,張太醫方才來瞧過了,說皇後娘娘...已是沒有多少時日了。”
沈景初聞言閉了閉眼,手中動作不停的替虞氏細細的掖著被角。
虞氏冷不丁吐出一口血,不顧四周的驚異聲,目光越過身前的沈景初,看向他身後的沈故淵。
“你們都出去吧,我想同阿淵說幾句話。”虞氏閉了閉眼,意興闌珊的低首,淡淡的開口道。
沈景初頓時一怔,似乎有些明白了。他慢慢起身,走到沈故淵的身旁側目看了他一眼,握了握他的臂膀,轉身出了鳳儀宮。
沈故淵明白他眼神中的意味,這個時候了,他不應再與虞氏有那些隔閡。
偌大的宮殿隨著他們的離開也變得冷寂起來,沈故淵眸光清冷,緩緩走向床榻,半晌開口喚了一句母後。
虞氏細細的用眼睛描摹著他的模樣,隱隱有些欣慰,“你比我想的出落的更好。”
見他神情淡淡,虞氏嘴角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似是在自嘲,“你果然還是在怪我。”
沈故淵皺眉,盡量克製著自己的話語溫聲道:“兒臣不敢,母後有想要保護的人,犧牲一個兒臣來說,當然算不得什麼。”聲色雖然溫潤,唇畔卻染上了冷峭的弧度。
虞氏聞言一震,突兀的又咳嗽起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就是這麼想的?”
“哦?那母後說說兒臣應該怎麼想,母後在蒼月這麼些年了,心中可是還想著那山高水遠的天盛皇帝?想著你那流落在外的好兒子?母後大可放心,他如今好的很,還有功夫想著謀權奪位呢。”沈故淵看了她一眼,眸光清淡的收回視線。
虞氏頓時說不出任何話來了。
半晌,她輕輕掀起眼皮,抬眸望向沈故淵輕輕的開口,聲音隱含威懾,:“阿淵,本宮問你,對於這蒼月的皇位,你...可是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