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日頭正盛,這間房間倒一點也不覺得熱,且布置的也十分考究,瞧著比她那攬月閣還要舒適幾分。
薛嫵在陸景堯這座府邸裏生活了許多年,竟也從未來過這塊地方。
不過也是,從前那些日子她隻是一介小小暗衛,況且已然過去多少時日了,即便是都翻了個樣,也不足為奇。
薛嫵旁若無人的四處打量著,半晌才淡淡的回他:“不過是日子過的太鬆快了,想看看到底是哪個想要綁我,找點樂子罷了。”
這話她說的倒是真的,沈故淵不在的日子裏,還真是叫她覺得難熬呐。
陸景堯對於她這個回答倒是頗有些意外,難得的好了幾分臉色,眸光帶著幾分探究的開口道:“你就不怕她真的傷害你?有些地方,進來容易,出去可就不是那樣了。”
薛嫵將一雙眸子投落到他身上,聲音微帶涼薄:“那就要看您願不願意讓我出去了。”
陸景堯沉默了一瞬,不知為什麼,竟真的覺得這樣的她令他有幾分熟悉的錯覺。
想起薑姝方才口中說的故人,他撚了撚腰上的玉佩,終於還是開口問道:“姝兒方才同我說,我們原先是認識的?”
“或許是前世見過,也不一定呢。”薛嫵半開玩笑的開口道,甚至輕鬆的聳了聳肩,一副應當就是這樣的模樣。
“那我想問問,你究竟為何這般排斥我?”他這樣問道,狹長的眸子緊盯著她的臉,“國公府倘若支持我,日後我坐上那個位置你薛家就是從龍之功,地位自然比如今還要水漲船高。”
薛嫵已然有些氣笑了,尋思著眼前這個人除了那個位置到底還有什麼是放在心裏的。
這樣想著,出口的聲音自然也帶了些不耐,“殿下,您打住,不是每個人都貪這份從龍之功的。我薛家如今在都城也是數一數二,扶持您?憑什麼您這般輕易說出這話,就要將我全族人姓名和您係在一條船上?您當真這麼看得起自己,我薛家可看不上。”
瞧著她輕蔑的模樣,陸景堯心中怒意橫生,偏偏又扯著唇笑了。
還未來得及反應,薛嫵已被人扼住了脆弱的頸項,眼前呼吸頓時變得稀薄起來。
鋪天蓋地的殺意頓時向她湧了過來,好像又回到了那些曾經為他刀尖舔血賣命的日子。
平時白皙的不行的小臉正因為缺氧而逐漸泛紅,視線也有幾分模糊,口中還在倔強的喃喃著:“又是這樣,陸景堯,你殺了我一次還不夠,你還要...再殺一次嗎?”
暴起青筋的大手頓住了一瞬,鬆懈了幾分力道,耳邊的聲音恍若近在咫尺,“什麼意思,什麼叫殺過你一次?”
薛嫵得以喘息一瞬,笑著抬頭看他,“您說呢,您要殺我,我自然是不能招架的,畢竟我這一身武藝也是您教的。”
“是你?我這些日子所有的不順,可都是你在背後操控?”陸景堯雙目逐漸赤紅,眸中的情緒卻十分複雜。
在見到薛嫵的時候,當時他便有這種錯覺,隻是子不語怪力亂神,這般荒謬的事情,怎麼想也隻存在於話本子裏,卻從未想到那般不可思議的猜想居然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