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嫵這廂正在為沒來由的心悸而心底微微發怵,另一頭的沈故淵似是也感應到了這種共鳴。
“怎麼了?可是身體有什麼不適?”沈景初一臉關切的問道,沈故淵抬眸,放下撫著心口的寬大手掌,對著他微微搖了搖頭,笑了笑表示無礙。
即便是在軍營這種地方,沈故淵依舊身姿如雲飄雪,臉上也總是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看似與人親和,實則通身透著疏離。站在這裏的人都知道他的身份與手腕,自然也無一人敢小瞧他。
營帳內一燈如豆,蕭雲湛坐在一旁的桌案上,俯身看著地圖。
沈故淵挑起一邊眉毛,走到他對麵自顧自為自己斟了一杯茶,寬大的雲紋水袖拂過桌案,像劃破夜空的一道白月光,聲音泠泠:“你這一回來,天盛那頭你的身份豈不是瞞不住了?”
“無礙,他自己也是自顧不暇了。”蕭雲湛冷然開口,其他兩人不置可否。
沈故淵白皙頎長的手指緩緩摩挲著杯壁,眸中含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她如何了?”
其他二人自是知曉他問的是誰,蕭雲湛開口回道:“一切都好,我來時還想一同跟過來,後來勸住了。”
不知是想到什麼有趣的畫麵,沈故淵連日來難得露出了一絲發自真心的笑意,在營帳裏煢煢燈火映照下下側臉瑩白如玉。
那人若真是這麼難得乖巧,他倒是有些不信呢。
其他兩人見他這副模樣,蕭雲湛則是見怪不怪的選擇性忽視,繼續埋頭看手中的圖卷。沈景初會心的揚起一抹笑意,隻有在關於薛家姑娘的時候,自己這個弟弟才是最有人情味兒的了。
“陸川羽怎麼樣?”沈故淵側首問道,眉目微凝。
“沒什麼問題,健碩的能打過一頭牛,放心吧。”沈景初知曉這位陸公子與自家弟弟打小認識,自然也派人好好照應了他一番。
兩月前,孝慈帝將陸川羽派來了邊關,沈故淵知道對麵是他這位舊相識的時候就頗為哭笑不得,好在陸川羽也並未讓他太過為難,二人在營帳裏待了整整一天,連送飯的士兵都不予理會,直到晚間二人就某種秘密協議定下了合作關係,這才上演了一出戲。
應當過不了多久,外麵就會傳出蒼月五皇子挾持了天盛七皇子的事情了。
此次蒼月這頭,明麵上是由沈景初領兵,他與陸川羽互不相識,這一番挾持的戲碼演起來才更能令人信服。
“說我什麼呢你們。”外間施施然踏進來一個藍袍公子,混合著淡淡的風雨清晰之氣,笑意盈目,說曹操曹操到,正是天盛消失了月餘的陸川羽。
哪有什麼過得不好生死難明的樣子,分明意氣風發的很。
“在說你的好三哥。”見到好友,沈故淵白玉容顏也染上了一抹笑意,話語間帶著打趣。
陸川羽頓時黑了黑臉,眉峰糾結,半晌吐出一句:“一般我都是不認他是我三哥的,他又做勞什子事了?”
“哎呦,這可了不得,他呀,起兵造反了。”沈故淵聲音如珠玉一般晶瑩錯落,說出的話卻是讓人震了又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