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了,走吧。”
公交車走了兩站路,到了江奇峰的單位前方,他轉身下車, 走上路基,側頭一看,那位女子也緊緊跟在他的身後。
“你也是這一站的?”江奇峰問。
“不是,我前麵還有兩站。”
這時候江奇峰才注意到這位女子的容顏,他知道小青年糾纏她的原因了。
“你是不是在北方工業大學上過學?”雖然過了兩年,江奇峰卻依然記得這位女子的相貌,教室門口的驚豔一瞥像刀刻一樣深深銘記在他的腦海裏。
“你也是北方工業大學的?”那女子驚奇的問。
“我是北方工業大學機械係的,兩年前我見過你,臻善樓,記得嗎?”江奇峰說。
“臻善樓,兩年前我們的教室在一樓,在學校我倒是不記得見過你,隻是覺得你有些麵熟。原來我們還是同學。我叫李萍萍,你是?”那女子興奮起來。
“江奇峰,可能我太普通了,你沒有注意到。我現在分配在北方工業集團輕兵器研究室。”江奇峰笑著說。
“奧。”
“那個胖子你真不認識?”
“那個官二代我看不上,你看他像狗皮膏藥一樣纏著我,我不想再見到他。”李萍萍皺起眉頭說。
“走!先到我單位坐坐。”江奇峰邀請到。
“好呀!我還沒有酬謝你這位英雄呢。”李萍萍說。
到他的單位坐了一會兒,江奇峰又坐上公交車,陪著李萍萍一直把她送到她的單位——北京師範大學。
從此以後每次上班,江奇峰都要多坐兩站,一直把妻子送到他的單位,然後才自己回來。
奇怪的是,從此以後再也沒有看見那個官二代。
“江主任,下班了,還不走啊,我先走啦。”身後傳來曹秀嫻輕輕地關門聲。
江奇峰從沉思中醒來,拉開椅子,關了電腦,拿起外套,飛快的穿過走廊,下了電梯,向地鐵站走去。
掃過月卡,走在地鐵站寬敞的過道上,奇峰照舊看到了那個坐在過道拐角的頭發花白的老人。
已經是深秋,老人穿著單薄的華格襯衫,手裏拉著二胡,永遠是那首淒涼的“二泉映月”,聲音時斷時續,淒清無比。
奇峰照例在老人身前破舊的大瓷茶缸裏丟了十元錢,“老伯,你拉的琴真好聽!”“謝謝、謝謝···”老人照例低聲道謝。
奇峰總覺得老人像自己已經過世的愛拉二胡的老父親,看到老人,聽到老人拉琴的聲音,心裏像熨鬥熨過似的快樂。
奇峰輕輕地打開家門,走過客廳,耳朵貼在兒子的房門上悄悄聽了聽,小家夥已經睡了,正嘟噥著什麼夢話,並且翻了個身。又到廚房裏,打開保溫鍋,取出做好的“桂花魚”和幾個小菜,切開麵包,夾上藍莓醬,坐到餐廳很快吃完飯,又把酸奶一口氣喝幹。然後打開書房的門,輕輕打開電腦,“幹私活了!”。
奇峰學的是機械設計,這工件設計的活近幾年很多,私營廠子多了。奇峰的家——這套北京的新房子,有一半是幹私活賺的,靠國營單位的那點工資,猴年馬月吧。
淩晨兩點的時候,兩套工件設計圖發過去,客戶的首付款發過來,奇峰站起來伸伸懶腰,打開窗戶看著腳下北京城燈火璀璨的夜景,感歎到:北京的夜色真美!
奇峰感歎了一句,正準備收拾電腦睡覺,忽然覺得頭暈了一下,自己猛地飄了起來,越飄越高,越飄越高,忽的穿過一道漆黑的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