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百年機遇:從衰落走向富強
清末重要曆史人物李鴻章,其曆史地位,雖多所爭議,但他及早意識到當時中國,正麵臨“三千年未有的大變局”。近代中國深重的災難,應以一八四二年的鴉片戰爭的失敗為轉折點。自此以後,中國誌士仁人與全體國民,竭盡心力、前仆後繼,最大的奮鬥目標:一在“救亡圖存”,挽中國狂瀾於既倒,要民族的解放和國家的獨立自由;一在追求“富強”,臻中國於現代化,俾重列世界先進國家民族之林。一八四二年後約一百年的一九四五年,抗日戰爭的勝利,標誌著中國初步達成“救亡圖存”以免民族國家於危亡的命運。但百年的努力,距第二個求富強、求現代化的初步目標尚遠。我是念曆史的,不是預言家,但從發展態勢,我們可以預測,中國要初步達至富強和現代化目標相信非經兩百年時間的努力不為功。屈指一算,約略是二〇四〇年左右,尚有三十多年的歲月。這三十多年,是中國和中華民族初步達成富強和現代化的關鍵。而這三十多年也正是當前青年人未來的風華正茂的三十多年。中國的命運以至現代化的成效,完全是當前年青一代的身上。這是一種曆史機遇,也是一種責任。
3.文化的重建與世界文明的創造
由於計算機科技的發展,不僅改變了社會經濟的模式,人類文化將會有翻天覆地的變化。就試舉我個人所從事的圖書出版業來說,其發展對未來文化的衝擊,是革命性的。自中國漢代以來直到清朝,逾兩千年間,中國傳世的圖書約十萬多種,算上失傳的圖書,最多二十萬種。一九一二年中華民國建立到一九四九年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的五十年,共出版過的圖書近十萬種。即是說,近代五十年出版過的圖書量,是過去兩千年的約一半。而當前中文出版界,兩岸三地加起來,年出版量達十二萬種,亦即說,現在一年的出版量超過過去的五十年。可見知識量在社會上的流通的驚人。何況,多媒體數碼化的新形態出版的出現,人類知識的載體,學者的方式、知識的結構亦發生極大的變化。行之五百年的傳統平麵出版將全麵革新。再說,中國是世界四大文明古國,而且是唯一民族和文化承傳不斷的文明。中國本土文化之與外來文化的接觸,以東漢魏晉南北朝的印度佛教和中東的文明為開始。其次是明末清初的傳教士的東傳的西歐文化。最大規模自是清末民初以來西化運動。但未來的二十、三十年,會是中國與世界全麵接軌的年代,也將會是中華文化全麵與世界文化交融的年代。現今已見其規模。當前中文圖書出版約七分之一,是翻譯自世界各國的。換句話說每年約一萬多種圖書是來自世界各國的。其對中國社會、文化和教育影響之大,也是始無前例的。過去的百多年,中國文化飽受被歐風美雨的衝擊,是一個西風壓倒東風的“歐化”過程,是被動的,是單向的。可以斷言二十一世紀,應該是因人類世界文化的互動,而創建新世界文明的年代。以豐厚的文化傳統結合新的創造,自二十一世紀起,中華民族將會對人類新文明作出重要貢獻的世紀。但能否實現,其取決於中國年青的一代的認識和努力;但時代卻給予無限的機會。
4.香港青年人的優勢
六七十年代的青年一代,我們的空間主要是香港,或者漂泊海外。
從事文化事業的,空間的製約更大,意識到能成就的很有局限。當時我們仍願在發展空間有限的環境下從事文化工作,是由於我們喜愛與文化有關的工作。中國開放和中國的發展,給我們帶來了廣闊的空間,無限的天地。香港的國際視野和現代意識,是新文化創作的金漿玉液;香港曆史長期形成的多重經濟和文化網絡交彙點的位置,是發展文化的製高點;社會長期潤育而成的實用理性和生活價值,是我們的重要憑借。凡此種種,在大中華的無限發展空間和時代轉型的機遇中,正是如魚得水,前景無限。當前的香港青年需要的隻是有此認識、願意獻身與作好裝備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