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你真這麼說?”
許光譯握著手機和薑槐連線,腦子裏回蕩著車內響起的那聲淺笑。
——
沈牧則骨節分明的手握著方向盤,車子開的極穩,像是注意力全在道路上,沒注意到他那句中二的發言。
許光譯強撐著冷靜向駕駛位看,光影交錯間看見男人輕微勾起的嘴角。
他無地自容極了,臉上的溫度一下上來,耳尖紅的像要滴血,校服領子被他立起來,拉鏈被扯到最上,冰涼的鏈條挨著唇邊,他有些不適,抬了抬下巴頂開了些。
確定了自己的話被人聽見後哪還有什麼勇氣再抬頭,他的視線死死的盯著安全帶,羞愧於自己說的那句胡話。
車子在下一個路口拐彎,沈牧則按了聲喇叭,聲音隨著“滴”的一聲傳來。低沉的男聲像是貼著耳朵灌入,字字分明,低沉又不生硬。
他說:“要什麼獎勵嗎?”
許光譯還沒從問句裏緩過神來,後麵半句又猝不及防的融進耳膜,穿進心髒,僅僅三個字。
“小英雄。”
許光譯眼睛一下睜大,耳邊像是炸開了煙火,又因這片煙火心髒狂跳,沒由來的湧出一股驕傲感,像是石子掉入湖麵,盡管微小也能輕易把波紋圈圈掀起。
胸口好像有東西堵著,有些發悶。他一股腦以為是校服阻擋了車內的本就稀薄的氧氣,拉開拉鏈後又發覺緩解感似乎微乎其微。
怎麼辦?要婉拒嗎?
少年貪心,選擇了另外一個答案。
“欠著吧。”許光譯聲音悶悶的,像是補充,又好像是在給自己找一個合理的解釋,“做對了事總該有獎勵。”
沈牧則聞言輕笑出聲,他把人送回家門口,隨後又驅車去了另一個方向。
許光譯目送車子漸遠,隨後拿出一路上震個不停的手機,新消息一條條蹦出界麵。
他劃開鎖屏,最上麵是薑槐的消息,下麵兩個是父母發來的。
說他們要去外地談合作,囑咐他沒事別進廚房,仔細把自己炸了,再三強調勿把生命當兒戲 後麵是三個加粗紅色歎號。
他一一回了,最後給薑槐打了個語音。
“我靠,你真這麼說?”那邊像是聽見了鬼故事。
“嗯。”許光譯語氣淡淡的,誰也想不到和剛才那個埋進衣領的小鵪鶉是同一個人,“保護萬千學子,我等義不容辭!”
“牛逼。”
又扯了兩句就把電話掛了,他拆了碗泡麵,視線在燒開的水壺和廚房兩者之間來回跳躍,最後還是放棄,沮喪的添了熱水。
許是短時間內的情緒變化過快,平靜下來後的腦子裏湧出來疲倦,上下眼皮幾次動手,互相試探後因為泡麵香氣敗下陣來。
他吸溜了幾口麵,肚子裏微微有了些飽腹感,心下發煩,幾天後陳老師那怎麼交代?
下午同桌薑槐手裏捏著不及格的卷子,有氣無力告訴許光譯陳老師讓他去趟辦公室,整個人顯得沒精神極了。
許光譯聞言喝了口水煩躁的拉開椅子,小踢了一下薑槐的凳子示意他往前挪挪。
教室裏坐的並不擠,但是複習資料亂七八糟的堆在一起,再加上是兩個男生,大大咧咧慣了,一個人恨不得占兩個人的位子,想要出來並不容易。
許光譯坐的不靠前走幾步就能到後門,他到走廊時才想起來挨訓要帶著自己的卷子,又返回去,在走道裏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