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老板心中誰更重要(1 / 3)

光陰荏苒,不知不覺拉拉在DB已經工作了快兩年。

張東昱半年前被公司派到國外培訓,待著待著他說出來了:他不想回來了。

拉拉不願意出國,但這不是最主要的問題,因為並非全無商量的餘地。關鍵看他們有多喜歡對方,如果不是足夠滿意的話,這是一個解脫的機會——兩個人都意識到了這一點,包括一直對這段關係心存僥幸的拉拉。因為,事先,張東昱已經連著兩個月不和她聯係了,沒郵件也沒電話,特杳無音信。她嚐試過主動打電話給他,甚至把電話打到他的實驗室去了,找不到他她隻好留言,同事轉告給他,但他仍然沒有回電。她就明白了。他的想法一直比她多一些。

張東昱有時候會想起那雙真心明亮的眼睛,這時候他就會一個人發愣。可最終還是一咬牙一跺腳:罷了,也好!

其實,他早已經足夠堅定,隻是他需要給自己一個過程。他認為這個過程對拉拉也是一個好安排,她比他更需要那一段緩衝,從心存僥幸到心神不寧,從難以置信到不抱希望。

當他認為她準備得差不多的時候,他打了越洋電話。說真的,他以往的表達方式並不高明,否則他們就不會有過那麼多無效的冷戰和熱搏。但這一次,他確實做到了循循善誘耐心啟發:愛情不是用來考驗的,是用來珍惜的,與其遠隔萬裏,不如早早結束。

拉拉一言不發,張東昱捕捉到了這絲變化。以往兩人一有不痛快,拉拉總是披肝瀝膽地想講個明白,也盼他講個明白,因為她認為問題出在誤解,隻需把一切說出來就沒事了——沉默意味著現在她知道不是那麼回事兒了。

這讓張東昱有些心虛,也讓他多少鬆了一口氣:她的天地可鑒的單純以及一廂情願的真心,感動他的同時何嚐不是長期壓迫著他,使他難以啟齒說出他的心裏話——這段最初由他發起的關係,後來他的確隻有不足百分之七十的滿意度,而他期待的是一百分。他為此也付出了七年,盡力了。

張東昱耐心地等待拉拉沉思,並且設身處地替她著想:“對女孩而言,青春苦短,守著一份變數太多的愛情才是最大的危害。”

話不在多,關鍵要對症下藥。拉拉果然聽進去了,於是分手表決一致通過。

不管是出於對對方尚有依戀,還是出於對自己的青澀歲月戀戀不舍,結束總是件傷感的事兒,尤其當結束意味著對過去七年的抹去,即使出於慣性,也讓拉拉對未來深感茫然,事實上她羞於說出口的是:她害怕,比茫然還糟。

張東昱引導她說:“凡事都有兩麵,從樂觀的一麵看,你從此獲得了自由,有了更佳選擇的可能。”

自由,誰不向往呀,詩人裴多菲說得好: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

當你從十八歲開始,便和一個不單長你六歲、而且勤於思考的男人戀愛,尤其這個男人對愛人抱有很高的理想主義的期望,有時候精神上是很壓抑的。拉拉想想從此思想徹底自由了,痛苦當真有所緩解。

張東昱又建議拉拉:“在日曆上每天做個標記,劃過三個月,咱就解脫了。”他說的“咱”不是指他自己,而是指拉拉。張東昱是北京人,語言習慣使他在此用了“咱”,這點拉拉很清楚。

當痛苦有了一個時限,當事人就有了一個熬出頭的指望,每過一天,你都知道你正在離痛苦更遠。熬三個月而已嘛,於是拉拉果真覺得這個痛苦不是那麼令人望而生畏了。

未來的大科學家張東昱成功運用“SWOT分析”(指對優勢、劣勢、機會和威脅的分析)說服拉拉,再貢獻上第三條計策道:“多參加集體活動,能加速良性進程。”

這下拉拉不幹了:“參加集體活動要花錢的,不如在家看電視看書。”拉拉明確表示反對。

作為DB的“小資”,也就是“窮人”,“自由”了的拉拉把自己積攢了五年的十二萬元,用於支付了一套價值三十二萬元、麵積八十平米的小單元的首期,從此結束了租房而居的生活。

拉拉每天擠公共汽車上下班,精打細算,每年拿出收入的三分之二,用於償還為期五年的房貸。

就是在這時候,DB廣州辦行政主管的職位空缺,需要找個人頂缺。HR的人找到拉拉,問她是否願意考慮這個職位。

他們看中她,是因為她的能幹和責任心已經是被證實了的;她在廣州辦工作了兩年,對這個辦事處的人和事也熟悉;另外,這個職位需要一個英語比較好的人,而拉拉的英文在DB廣州辦即便不數一也要數二了。

拉拉還不懂權衡在核心業務部門任職和在支持部門任職的區別,她還不知道要緊挨著核心業務這棵大樹來發展,才不會被邊緣化並能最快地發展。拉拉隻想到一個主管的級別總是比一個助理的級別來得高的,而且,不是每一個區域銷售助理都能有機會轉行做另一個職能部門的主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