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辦要裝修了。拉拉卻聽說王薔住院了,她打電話過去慰問,王薔說是要做手術。
拉拉聽了,覺得有點不太妥當,因為王薔的這個手術雖然不算大,前後還是需要休息十天左右的,而她的這個手術並不是個非馬上做了不可的緊急手術。
拉拉覺得裝修正是要用上行政主管的關鍵時刻,要是換了自己,會等裝修完再安排這個手術,至少不會像王薔這樣對離開期間的工作也不做個安排,比如交待給哪一位同事處理緊急問題。
拉拉想,玫瑰本來和王薔不和,焉有可能不抓住這個具體事例在李斯特麵前批評王薔?
果然沒幾天,拉拉看到李斯特發了一封郵件給北區的全體同事,指定了北區的行政事務暫時由另一位同事負責。拉拉聽說李斯特之所以發這封郵件,是因為有部門抱怨不知道該找誰去處理一些急事。
沒過幾天,拉拉看到王薔發了一封郵件給大家,宣布她已經出院,一切和北區行政事務相關的工作請大家仍舊和她聯係。
拉拉感到王薔這封郵件發得不妥,一是李斯特剛發了郵件另行指定了專人負責,王薔馬上就給改回來了,眾人必定覺得蹊蹺,李斯特麵子上不好看;二是要馬上改回來,也該由李斯特或者玫瑰發通知,而不是由王薔自己來宣布。
拉拉感到李斯特之前發那封郵件,多半是對王薔在關鍵時刻休病假又不事先安排好工作不悅。她問王薔,玫瑰同意她做手術是否爽快。
王薔不以為然地說:“我是在準備住院的前一天發了封郵件通知玫瑰要休病假的。她後來打電話和我說,該等裝修完成了再安排手術。我不理她——難道我如果要死了,她也說王薔你等等再死,等裝修完了再死嗎?人家醫院床位很緊張的,有了床位我就得趕緊去呀,難不成讓人家給我留著呀?!我可沒這本事。”
拉拉聽王薔這樣說,心裏覺得不是個事兒,就不多言了。
北京辦裝修完成不久,上海辦有個大項目,玫瑰自己忙得七葷八素,加上拉拉積極和她建立一致性,她就漸漸地不管拉拉了,讓拉拉自己管好南區的事。拉拉順心了很多,氣色也好看起來。
王薔仍是隔個兩周就打電話找拉拉,發泄一下玫瑰給她帶來的鬱悶。
這天,王薔又氣呼呼地和拉拉說:“長江水災,北區的同事都說要捐款,我就找玫瑰商量怎麼組織這事,結果她特不耐煩地和我說她忙著呢,讓我別煩她。你說她怎麼這麼沒有人情味兒呀?!”
拉拉不好說什麼,給災區捐款當然總不是錯事兒,而這不是正忙得不可開交的玫瑰的頭等要事也是顯然的。
拉拉感到王薔的邏輯不夠好,而且也比較自我:一是在最忙的時候去休了並非馬上休不可的病假,且沒有對其間的工作做好安排;二是在主管忙的時候拿對主管來說並不重要的事情煩她。
由於幾次試圖婉轉地提醒,都沒有好效果,拉拉也不敢和王薔多說什麼了。她不太想再接王薔這類電話了,就吩咐海倫幫著擋駕。海倫骨碌碌地轉著大黑眼睛說,知道知道。
總部HR的招聘專員傑生來廣州出差,拉拉和他關係還行,做東請他吃飯。吃飯的時候傑生忽然說起王薔被炒了。
拉拉大吃一驚,雖然感到王薔遲早要離開,但是事先沒有聽到任何風聲。
拉拉忙問:“什麼時候的事情,為了什麼?”
“就昨天的事情,據說是因為王薔在人際關係上有問題,北區很多同事都對她的行事風格有意見。”
這個原因,拉拉也猜到了一多半,她問是否有導火線。
傑生壓低嗓子說:“王薔去查北京辦一總監的汽油和手機話費,說話不對,把人惹火了,人家向李斯特發了一通脾氣,李斯特很生氣。”
在汽油和手機話費方麵,公司本來就對總監級別毫無限製,這總監又是公司裏當紅的實力派,李斯特也要讓他三分的。像這號人物,王薔不知深淺去碰,被炒也算是自找了。
王薔雖然不夠能幹又有些自我,總算是有經驗的大辦事處行政主管,拉拉很不解她怎麼會幹這等傻事。
“單憑這總監說王薔不好,就可以讓王薔走路啦?”拉拉有些不服氣。
傑生一笑,詭秘地說:“關鍵沒有人出麵幫王薔說好話呀。要是這時候她的直接主管出來保她,她應該是能過關的,以後注意技巧就是了。可王薔和玫瑰的關係,你也知道的。而且,北京辦別的幾個大頭,也沒有人有興趣維護王薔。”
“昨天誰去北京和王薔談這事的?”
“玫瑰自己去北京談的。”
“以什麼理由呢?總不能說因為你查某總監的費用,所以炒你吧?控製北京辦的辦公費用是北京辦行政主管的工作職責嘛。”拉拉說了她的疑惑。
“當然不能那麼說。她的合同要到期了,隻說因為公司業務戰略的需要,以後不再設北京辦行政主管這個職位,因此公司不和她續簽合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