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偉透過玻璃窗,看到拉拉無精打采地從走道上走過。王偉站起身,緊走幾步正想招呼她,就看到她已經在一個高級經理的房間門口站住了。
王偉隱約聽到那經理拖長聲音說:“哎呀拉拉,我一看到你心裏就為你難過,DB對不起你呀。”
王偉心裏罵了一聲“渾蛋”,那個缺乏陽剛的男聲讓他想起了小時候聽的故事裏給雞拜年的黃鼠狼,假模假樣的沒安好心。
拉拉勉強打趣道:“你別逗我呀,想讓我哭出來嗎?我就站這兒哭,老板來了,我就說是你逗哭的。”
她一邊說,一邊就忍不住紅了眼圈。
王偉看在眼裏,連忙退回自己的房間,想了想,撥通助理的電話吩咐道:“伊薩貝拉,幫我請拉拉過來一下。”
拉拉來了,站在門邊,王偉連忙請她坐,又說:“拉拉,別人剛從雲南給我帶來一罐普洱,口感挺醇的,我想請你嚐一嚐。”
拉拉說:“謝謝。”
王偉不要伊薩貝拉幫忙,自己動手給拉拉泡上普洱茶。
拉拉喝了一口說:“口感是好。”
然後就詢問地看著王偉的臉。
王偉忙說:“哎,我說拉拉,你看你,像準備打架的貓,把背躬得高高的。我又不是要和你打架的狗,那麼警惕幹嗎?”
拉拉說:“哪裏呀,我就是等著您吩咐我做事呀。”
“你已經把裝修上海辦的大項目做好了,你這是幫何好德做了大事了呢。”王偉想讓拉拉高興,真誠地誇獎道。
拉拉一臉黯然:“這是我的本分。”
王偉不同意:“怎麼會是你的本分。你隻是廣州辦的行政主管。”
拉拉聳聳肩膀:“本來是我的經理玫瑰的本分,可她不是先兆流產嗎,隻好我充數了。”
“也不是玫瑰的本分,是你的總監李斯特的本分。”王偉啟發著拉拉的階級覺悟。
拉拉笑了笑:“這事對李斯特的影響確實更大。”
王偉說:“要說影響,那是對何好德最大,這事對他最重要。”
拉拉自然知道王偉說得對,她垂下眼簾:“是,我明白。”
王偉關心地問:“拉拉,這次CEO喬治來中國,員工會議怎麼沒見你去?”
拉拉有氣無力地說:“太累了,喬治到的前一天晚上,我熬通宵了。”
王偉說:“喬治進辦公室的時候你總看到他了,感覺怎麼樣?”
拉拉提不起興致,無精打采地說:“不關我事,CEO可離我太遙遠了,他長得像克林頓都白搭。”
王偉笑了:“也對,不過,李斯特離你近呀。”
“要那麼說,離我最近的是玫瑰。”
“何好德離你本來很遠,但是好像也沒那麼遠。”王偉在暗示,拉拉聽懂了,她不吭聲。
王偉壓低嗓子說:“拉拉,就是我們倆之間說說,喬治這次來上海,對中國經濟發展留下了很好的印象,他非常看好中國市場,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拉拉有些不肯定地說:“DB要追加在中國的投資,公司規模要擴大。”
王偉低聲說:“假如發展順利,何好德就要升官了。”
拉拉笑了:“這還需要‘就是我們倆之間說說’呀?清潔阿姨都明白的道理。我還當您要和我說什麼限製級的東西呢。”
王偉搞不清拉拉是裝傻還是不想再談這個話題,隻得也跟著含糊地說:“倒也是,那你就當我剛給你講了一個不好笑的笑話吧。”
拉拉有些沉不住氣地說:“您叫我來要吩咐我做什麼事情吧?”
王偉誠懇地說:“拉拉,我想請你吃飯。”
拉拉說:“您請過了呀。”
王偉假裝沒注意她在用“您”稱呼自己,說:“上次是因為要給你賠情,這次就是朋友之間吃飯聊天,放鬆放鬆,就你和我。”
拉拉狐疑地看著王偉,她受夠了總監們的氣,原則上,她覺得和總監們每接觸一次,她就要吃虧一次,總監們是不可能是她杜拉拉的“朋友”的。
王偉看她沒有馬上回答,又補充說:“我今天不累,飯後保證送你回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