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奴心一墜,像是被人往裏頭塞了棉花,讓人窒息。
她暗暗深吸一口氣:“要見的。”
“滾。”
符奴:“……”
他當真以為她好欺負,當真以為她隻得吊死在他這兒!
急促地呼吸幾口,把湧上鼻腔的酸意狠狠地壓下去,符奴仰頜,難得高調:“滾便滾!反正我也要嫁人了!嫁出去我就再也不回來礙你的眼!”
似是不解氣,她一咬牙,先側了半邊身子:“狗男人!”
說罷,速跑。
訇!
一道狂暴的氣流將宏偉的殿門衝得大敞,絞得四周的空間獵獵作響。
氣流化作猙獰的巨獸,一口將堪堪疾跑到天階旁的符奴吞下,隨即如洶湧的浪潮般倒湧回大殿之內,穿過密室的石門,靜懸於冰榻前。
咕咚。
獸口微張,一道狼狽的身影滾落到冰榻上。
“哎喲!嘶!”
符奴趴在冰寒刺骨的冰榻上,感覺腦子都被凍麻了。
她抬眸,瞬間直起身子往後縮。
眼前的宗政承洲趺坐於上,渾身魔氣浮動,深邃的幽黑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濃鬱,像是隨時會瘋狂暴亂。
他瞳仁猩紅,仿佛蘊著兩簇幽火,慘白的脖頸處,粗大的青墨色詭異紋路一路延伸往上,在下頜處忽現忽隱,令人毛骨悚然。
垂眸望向她時,像是沒有了情感的鬼修。
一股寒意湧上符奴的脊背,她不安地攥了攥掌心,止不住地戰栗起來。
“你哪兒也不能去。”他聲音發緊,極力壓製著暴烈的情緒。
“君上……”符奴強行忽略心底的恐懼,顫著手撫上他的掌心,“你怎麼了?”
她想起老嫗說的話,隻覺得胸腔像是被一隻大手緊緊箍住,痛得喘不上來氣。
“你哪兒也不能……去。”
他語調空洞,強攏著神誌重複起他一定要告訴她的話。
她搖頭,強壓著哭聲,喉嚨硌得生疼:“我不要神血了……你把魔氣散了好不好……”
這話像是觸了他的逆鱗,眼底猩紅大盛,他拽過她,力道大到差點折了她的腕子。
“聽話。”他直直地看著她,半晌,隻說了兩個字。
眼淚忽然間就湧了出來。
她顧不上疼痛,空著的手攀上他的脖頸,撫過可怕的墨紋,仰頭吻上他清冷的唇。
唇齒相接的那一刻,那些漆黑的火焰像是受到了致命的引誘,搖曳著將符奴裹了進去。
宗政承洲眼裏頓時閃過一絲清明,猛地將她推開:“我讓你滾。”
符奴哭得滿臉是淚,沒臉沒皮地往他身上挨,像是要鑽進他的身體裏。
“不滾。”她尋著他的唇,含含糊糊地道。
既然他惹得一身魔火,本就是為了續她體內的神血之氣,那她現在就拿來。
她怕他再把她推開,急切地胡亂將他的緞袍扯得零七八碎,手一路往下。
他短促地哼吟一聲,壓低了聲音怒道:“你找死!”
“那便一起死。”她豁出去了,咬住他的唇,“要我。”
這話比魔氣還能攻人心神。
宗政承洲重重地喘息,須臾間便失了理智。
刺啦——
符奴的衣裙應聲而裂,輕盈地落了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