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中難得明哲
貝勒薩哈廉是和碩禮親王代善第三子,為人通曉滿、漢、蒙古文意,明達聰敏。在愛新覺羅家族中是具有較高文化素養,接受中原傳統文化較早,並力求在本族中推行的人。在皇太極振興本族過程中,他有三大特殊功績,任何貝勒無法與之相比。其一,祖父病逝後,是他首先聯合兄長嶽說服代善,擁戴皇太極。對此,皇太極心中有數,所謂“薩哈廉為朕深謀,善承皇考開創之業”的話已表達叔父感激之情。其二,皇太極在振興文治,推動封建皇權確立過程中,整頓朝綱、廢年齒為序,建立等位製度,改革服飾、喪葬製度,命官分等論級,廢除滯後婚姻亂倫習俗等,無不由禮部貝勒薩哈廉親自製定。他與刑部貝勒濟爾哈朗,吏部貝勒多爾袞三人是皇太極封建皇權最有力的推動者。其三,皇太極稱帝的決策者。國中宗室貝勒不滿情緒,通過各種形式和渠道表現出來,這些不協調的音符,都是皇太極稱帝的障礙,是薩哈廉為他掃清道路。天聰九年(1635年,崇禎八年)底,由於蒙元後裔完全歸附,後金“國勢日隆”,諸貝勒、大臣,包括歸附的都元帥孔有德、總兵官耿仲明、尚可喜都紛紛“合詞請上尊號”。皇太極明知稱帝時機已成熟,而不接受稱尊道寡。其意十分明顯,那些不同的音符,在鍵盤上絕不會彈出好音調。禮部貝勒薩哈廉是其中最忠於他的第一人,他令內院大臣希福上疏:“臣等屢請,未蒙俯鑒,夙夜悚惶,往知所措。”薩哈廉、希福明白皇太極心思和症結所在,即要求諸貝勒達成共識。在關鍵時刻薩哈廉利用他的地位和影響,將諸貝勒召集在一起,他作為其代言人宣布:“汗未受尊號,咎在我等諸貝勒。我等不能各自修身,未嚐竭盡忠信,不知力行美義,不言勤奮圖治,圖勸汗受尊號,是以汗固辭不受耳。況既稱諸貝勒皆屬忠信,何故有莽古爾泰、德格類二貝勒犯上作亂之事耶?今諸貝勒當發誓,各自修身,倘蒙汗受尊號,則君臣之誼自篤矣。”他的做法令諸貝勒中那些有怨氣者無話可講,卻完全合皇太極之意,即“開陳及此,實獲我心”。而且,他將大權都委托給薩哈廉“其應誓與否,而身任禮部,當自主之”。
天聰九年(1635年,崇禎八年)十二月二十八日,薩哈廉召諸貝勒至大殿,令其各自發誓修身,並請上尊號。皇太極禦覽誓書後,發表兩點意見。即“大貝勒老矣,隻有數年之生,令其停寫誓言”。其他諸貝勒不必書寫昔日有、無惡行等詞,但書“嗣後心存忠信,勤於政務,諸凡政事概不謀於閑散諸臣、微賤幕友及妻妾之輩”等語。代善剛滿54歲,很不服老,非要參加盟誓。當日,諸貝勒重寫誓言畢,燃香跪伏,各誦誓文,然後焚之。
我們從多爾袞三兄弟的誓言中便可知其心境。多爾袞誓告天地:“嗣後倘心懷不滿;或自身雖無作亂之念,然兄弟之亂萌不舉;或於汗前所議政務,歸家後告於妻妾、無關之臣及微賤仆役,並雲‘我意本欲那樣’,恣意毀謗,則天地譴之,必我短命早亡。若殫心竭力,宜蒙汗眷顧,天地憐恤得以長壽。”阿濟格的誓詞抄襲多爾袞的,一字不差。多鐸沒有全抄,除表達文字有些顛倒外,多一句擔心,即“如有人誣陷,天地亦鑒之”。
從這裏不難看出,包括多爾袞三兄弟在內的諸貝勒,盡管對皇太極心存遺恨,但通過誓詞,在天地麵前至少從形式上達成共識。可見,諸小貝勒中,對皇太極最忠心,幫助最大的是薩哈廉,誠如皇太極所說:“群子弟中,啟我所不及,助我所遺忘,整理治道,惟爾是賴。”他認為薩哈廉是不可多得的治國人才,當薩哈廉病危時,他惻然雲:“國家豈有專事甲兵以為政治者?倘疆土日增,克成大業,無此明哲人,何以整理乎?”當他看到薩哈廉病得“羸瘠”時,即淒然“淚下”。薩哈廉一心為國,認為“當國家大勳垂就,不能盡力捐軀,輾轉床褥,為可恨耳”!聽到皇太極“溫旨眷顧”,也淒然淚下。然而不幸,薩哈廉於崇德元年(1636年,崇禎九年)五月初九病逝,享年33歲。
皇太極在悲痛之餘,於崇德元年(1636年,崇禎九年)六月十一日,封和碩穎親王長子阿達禮為多羅郡王,賜之冊印。阿達禮以封多羅郡王,入清寧宮向汗行三跪九叩頭禮。
(四)特殊受寵親王
多爾袞在皇太極執政的17年中,政治生涯順暢。他是皇太極最喜愛的兩個貝勒之一。但喜歡薩哈廉與關愛多爾袞有嚴格區別。薩哈廉是正紅旗主旗貝勒,是治國謀士。皇太極主要欣賞他的忠誠和才幹。對多爾袞是從撫育幼弟角度,托有汗父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