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沉璧與沈貴妃姐妹相稱,已經有些日子了。

姐妹倆一同謀劃害人,還是頭一遭。

沈貴妃有些錯愕,有些擔憂,“姐姐的意思我明白,可這是在宮中,若被陛下和皇後知道,咱們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我早說過,妹妹太天真了。”

宋沉璧笑了笑,端起茶盞輕抿,“淑妃害了你腹中的胎,又害我險些喪命,陛下可曾處置她?”

“皇後對你下毒,你腹中胎死也跟她逃不開關係,她還陷害我謀逆,一樁樁一件件曆曆在目,可她如今不是照樣執掌後宮?”

她抿了一口清茶,放下茶盞後,抬眸戲謔地看了沈貴妃一眼,“你若不肯害人,隻等著被人害,頭一個死的就是你。”

沈貴妃捏緊了手中的茶盞,半晌沒說話。

從入宮開始被投毒,再到後來胎死腹中,而後又眼睜睜看著疼愛自己的兄長死在自己麵前。

她早就不是剛入宮那個天真的小白兔了。

“姐姐,袖予全憑你做主。”

她放下茶盞,握緊宋沉璧的手,“姐姐說如何做,我便如何做。無論發生什麼事,你我姊妹共同承擔。”

“好。”

宋沉璧俯身在她耳邊,細細說來……

午後坤寧宮傳來消息,池淑妃因對皇後不敬貶為嬪位,嘉嬪與和嬪僅被罰俸兩個月,禁足了事。

明明三個人都沒有完成鄭皇後的吩咐,但池淑妃害鄭皇後丟了臉麵,她不得不重罰。

當然,貶為嬪位是坤寧宮的旨意,陛下那邊尚未定論。

據說池淑妃幾次哭鬧要去紫宸殿求見陛下,都被擋了回來——

早說了,後宮嬪妃不宣不可去紫宸殿。

看池淑妃哭鬧成那樣,後宮中人見識到了鄭皇後的雷霆手段,一時間人人自危。

鄭皇後聽底下宮人稟報,甚是得意,“先前那些命婦說本宮出身小門小戶,不懂規矩,所以約束不好宮人與嬪妃。”

“本宮還當規矩有多難,原來不過如此。日後誰再敢不規矩,池淑妃,哦不,池嬪就是例!”

彩鬆在旁道:“皇後娘娘,淑妃之父可是平遠侯,上回她險些害死太後陛下都沒問罪。您貶她為嬪……陛下能答應嗎?”

鄭皇後眉梢一挑,不客氣道:“陛下近來國事煩憂,懶怠進後宮,紫宸殿早就吩咐了不許嬪妃私自去見,陛下怎麼會管這事?”

“何況本宮是皇後,後宮嬪妃升降賞罰本來就該由本宮說了算,池嬪是平遠侯之女又如何?她是天上的公主,也是我為妻來她為妾!”

一番話說得彩鬆等人不敢再勸。

好不容易立威一次,鄭皇後不想輕易放過這個機會。

她思忖片刻,道:“讓邱英親自去,好好訓斥池嬪一番。她若再敢哭嚎也不必做嬪了,就做貴人搬去與燕貴人一道住吧!”

彩鬆驚訝地抬起頭,欲言又止。

把一個淑妃降位為嬪已經很驚人了,真降為貴人還要遷宮,那事情就鬧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