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閑？
霍嘯雲也曾見過。
富家公子哥兒們身邊常有一些簇擁者，名為朋友，實則是攀附這公子哥的窮家人。
若這富家公子好風月，幫閑們就會秦樓楚館四處尋找，替他找模樣俊俏的美人兒；
更有甚者找那些年輕貌美的良家或寡婦，從中牽橋搭線供公子哥取樂……
慢著，寡婦？
霍嘯雲為自己腦子裏的想法，審慎地看了沈修亦一眼。
沈修亦不知他腦子裏想的什麼，作為一個合格的幫閑，此刻該他出謀劃策了。
他自然不敢提民間那惡俗的“潘驢鄧小閑”什麼的，論起來潘安之貌陛下已有——
第二條跳過。
那便從第三條開始就是。
“女子沒有不喜歡華服美飾的，陛下，先從這條開始吧。”
……
說起華服美飾，新來的南越使臣確實進貢了許多。
尤其是那一斛斛大若鴿卵、小的也有指頭粗的珍珠，其中最稀罕的是一些異色的珠子。
有黑亮深邃的，還有粉嫩微紫的。
沈修亦那日看見南越使臣的禮單進來，才想到這一招。
霍嘯雲卻有些猶豫。
想到宋沉璧渾身顫抖的模樣，她那樣厭惡他，羞辱他，他還要巴巴地送珍珠去？
未免太低三下四。
他忽然想到了辦法，“南越使臣進貢的珍珠，朕用不上，分賜後宮吧。包括……太後。你來擬單。”
沈修亦心領神會。
他在禦案下方的小案上提筆蘸墨，對照著禮單，沒思考一會兒就寫下了分配方案。
霍嘯雲一看不由嘴角微翹，感慨沈修亦果然懂他。
明麵上是按照嬪妃位分分配的數量，沈貴妃掌管後宮自然是得到數量最多的，足足兩斛。
但那些稀罕的異色的，都被分配給了永寧宮。
明麵上宋沉璧得到的珍珠數量是第二多的，實際上卻是最好的。
“就按你的意思辦。”
霍嘯雲一字未改，將單子交還給他。
等在一旁的鄒斌連忙接過單子，午後，一斛斛的珍珠送進了後宮。
這些異邦進貢的珍珠送來得太及時。
原本就爭奇鬥豔邀寵的嬪妃們見了，都很喜歡。
鄒斌先去永寧宮送了，而後送到蓮華宮。
沈貴妃見了不動聲色，等拿過鄒斌手裏的單子瞧了，見自己的珍珠是最多的，餘下嬪妃都按位分數量依次遞減。
她這才露出笑容。
“這是陛下擬的單子麼？”
“是沈翰林擬的，陛下一字未改。”
鄒斌實話實說，抬頭看沈貴妃的麵色，似乎笑意比剛剛減了些。
沈貴妃聽了也沒問他沈修亦的事，鄒斌識眼色地沒主動開口。
待那兩斛珍珠抬進殿，她忽然眉頭微蹙，覺得哪裏不對。
這單子上最多的珍珠是給了她；
可最好的，送去了永寧宮。
……
“太後，您來瞧瞧。”
永寧宮閉門謝客幾日，有些寥落。
這會兒忽然送來的貢品珍珠，倒讓宮裏熱鬧起來，十有八九的宮人都跑來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