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修竹院,孟晚遙已經睡熟了。
謝明铖將她放在柔軟的大床上,輕手輕腳的幫她除去鞋襪。
他從沒幹過這種伺候人的活,頭次當差竟然連個賞也沒有。
孟晚遙睡得香甜,圓房是圓不了了,他隻能勸自己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再給她一些時間。
想罷,謝明铖長歎一聲,攬過她纖細的腰肢,嗅著淡雅的體香吮吻著她的唇瓣。
粗礪的指腹擦掉她嘴角的水跡,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呢喃,“謝夫人的賞。”
孟晚遙閉著眼,濃密的睫毛在昏暗的燭光下映出一截暗影。
嬌妻在懷,血氣方剛的壯年男子蠢蠢欲動。
他壓抑著將她拆吃入腹的欲望,溫熱的手掌探入衣領,撫摸著她白嫩的肩頸。
謝明铖隱忍的克製著力道,生怕自己粗糙的手掌刮傷了她嬌嫩的肌膚。
男人呼吸濃重了幾分,咬牙道:“睡得這麼死,你對我還真夠放心的。小沒良心的,如果你敢裝睡逃避圓房,我可不會輕饒了你。”
謝明铖起身出去,特意在窗外盤桓片刻,直到看到屋內的人仍舊酣睡著,這才死了心,往浴室去了。
孟晚遙是真困了,在謝家過一天比在孟府裏半個月都累。
她神經緊繃著,一天辦了八百件事,能不累嗎?
睡是真的睡了,隻是睡得沒那麼踏實,心裏裝著事,還記得要早起。
是以,寅時三刻(淩晨03:45)突然醒了。
謝明铖離她遠遠的,躺在床邊。他從浴室回來不久,一身的水汽,剛剛睡熟。
孟晚遙悄悄的從他身上繞過,穿好衣物,出門去了。
*
謝家的下人們還在睡著,段若蘭一晚上拉了七次肚子,腿都在發顫,剛躺在床上閉上眼。
打更的兩個老仆正敲著梆子在園子裏巡查,遇到了早早出門的孟晚遙。
兩人忙躬身行禮,“給三太太請安,天還沒亮,您要到哪裏去?老奴的燈籠給您,照個亮吧,小心摔著了。”
孟晚遙微笑道:“我到膳房去做飯,沒幾步路就到了。我年輕,眼睛亮,不礙的。倒是你們,這麼大年紀了,不能沒了燈籠。”
說著她拿出兩串銅錢,“你們值夜辛苦了,這點子銅板拿去喝頓酒吧。”
兩個老仆歡歡喜喜的收了,又道:“謝三太太的賞,老奴多句嘴,這時候尚早,您再去睡會兒吧。老太太卯時才起,不用這麼早起來做飯。”
孟晚遙歎氣道:“兩位是為我好,我知道。但我想著,我手藝不精,隻好在這火候上下苦工了。
老太太年紀大了,定然喜歡熬的爛爛的東西,所以我早早的趕過來。
若是有人問起,勞兩位做個見證。若是做得不好,老太太不滿意,不是我不用心,實在是手藝有限。”
那兩位老仆忙道:“三太太孝心一片,誰要非議您,可就真不是東西了。”“您放心,誰亂嚼舌頭,我們替您罵回去。”
孟晚遙耽擱了片刻,快步來到膳房。
將屋內所有的蠟燭點亮,然後關緊了門。
舀了幾碗米也沒洗,直接丟到鍋裏,添了大半鍋水,開始拿柴燒火。
木柴越燒越旺,膳房裏有了蒸騰的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