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明欽和謝謹仁此時都守在外麵,親眼看著謝明铖眉頭緊鎖抱著孟晚遙從火房裏走了出來。

謝明欽上前將他們攔住,“明铖,弟妹把膳房燒成這樣,這修繕的錢,不能是官中出吧?不說你全包,也得拿大頭吧?”

謝明铖英眉一挑,“我出?我娘子生死未卜,誰來賠她的命?”

謝明欽見他眼裏殺氣騰騰,嚇的退了幾步,不敢吭聲。

謝謹仁見他爹被懟了回來,假模假樣的問道:“三嬸不要緊吧?”

謝明铖仿佛沒聽見,理都不理,抱著孟晚遙大步離開。

父子倆對視一眼,不禁擔憂起來。

看謝明铖這態度,孟晚遙的情況好像不容樂觀。

孟晚遙的爹可是兵部尚書,女兒過門三天就死在他們謝家,孟守持那個老東西非鬧到禦前不可。

謝明欽忐忑不安的回到了房內,見段若蘭還在床上躺著,不禁氣惱,“家裏麵出了這麼大的事,你這個當家主母還不起來?”

段若蘭硬撐著坐了起來,“昨晚沒睡好,實在是不太舒服。再說,不就是走水嗎?大夏天的,天幹物燥,沒什麼稀奇的,滅了也就是了。”

謝明欽皺了皺眉,“孟氏在裏麵,老三把她抱出來的時候,已經不省人事了。”

“不會吧?”段若蘭嚇得瞪大了眼睛,“大半夜的,她去膳房幹什麼呀?”

“還不是你和老太太幹的好事?非讓她做三天飯,她父親是一品大員,她又不是那個商戶女程氏!

她一個千金小姐,你讓她做什麼飯呢?現在好了,萬一有個好歹,咱們靖忠侯府吃不了兜著走。”

段若蘭嚇得心突突跳,“不不不,怪不到咱們頭上。是老太太非要給她個下馬威,怪不得咱們呐。

侯爺,你可得把我摘出來,我萬一獲了罪,謹仁可就沒有前途了啊,侯爺!”

段若蘭抓著謝明欽的衣襟,哭著懇求。

謝明欽被她吵得心煩,將她甩到一旁,冷聲道:“現在隻能盼著這位孟小姐福大命大,別死在咱們府裏。”

段若蘭擦了擦眼淚,連滾帶爬的跑去佛堂,祈禱孟晚遙平安。

孟晚遙當然平安,因為她本來就是裝的。

此刻,修竹院內,氛圍也有些緊張。

謝明铖將孟晚遙放到床上,便關緊了房門,誰也不許進。

他坐在床邊,身姿筆挺,一言不發。

孟晚遙睜開眼,便看到他這般孤寂落寞的背影。

“怎麼了?生我的氣啦?”

孟晚遙靠在他的背上,心虛的解釋:“我昨晚跟你打過招呼的,我以為你知道,沒想到你會到火裏去找我……”

謝明铖淡淡的回答:“我哪知道你使得是什麼計?萬一是苦肉計,我不救你,你怎麼出來?”

雖然他態度如此冷淡,可聽到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孟晚遙不禁有些心疼。

他在煙火中一次次叫著自己的名字,嗓子才會這樣。

孟晚遙起身從藥箱裏取出一個青瓷色小瓶,倒出兩枚綠色的藥丸,“嗓子是不是不舒服?這個是潤喉嚨的,含在嘴裏,一會兒就好了。”

謝明铖不接,似乎還在生氣。孟晚遙抿了抿唇,托著小藥丸放到他嘴邊,撒嬌道:“試一試嘛,求求你了。”

謝明铖終究不忍心,就這她的手含了。

孟晚遙笑了笑,“你看我弄得髒兮兮的,等我梳洗打扮,換了衣服,一起用早膳。今天回門,咱們先去尚書府,等晚上回來,我給你賠禮。”

謝明铖不置可否,看著她匆匆離去的背影,暗自歎息。她似乎沒明白,他到底為什麼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