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遙憋住笑,“媽媽放心,我早已想好了。對外說您曾救過我的命,無論如何,他們也不敢動你。放心,有我呢。”

“哎,老奴去了。”鄒媽媽一咬牙,把心一橫,邁開粗壯的腿就往正廳去。

一路上她就琢磨著,怎麼罵個痛快。

這些天,眼瞅著小姐受了不少窩囊氣,她早就看謝家這位什麼老太太、太太不順眼了。

發一回狠,得讓人疼,哪怕被打一頓也得值得。

她越想心跳越快,從懷裏拿出一個小酒壺猛灌兩口,又在雜物房外麵撿了個昨日膳房著火丟出來的鐵盆和擀麵杖。

鐵盆燒得漆黑,擀麵杖就剩半截了,她也不嫌紮手,一手拎盆一手執棒,虎虎生風的來到了正廳。

此時兩位皇子剛剛坐穩,就聽咣一聲鐵器撞擊的聲響,震得大夥耳鳴刺痛,幾位年老的叔公,捂著耳朵,疼了半天。

謝明欽這會兒已經被自己的好兒子謝謹行氣到半死了,又被兩位皇子郡主縣主的到來嚇得不輕。

這會咣的一聲,嚇得他心驚肉跳,還以為閻王來索命。

哪來的聲響呢?

他往外一看,一個肥大扁胖的婦人,往在門口一站,黑壓壓如山一般。

瞧著四十歲左右,一臉橫肉,中氣十足,手上勁兒不小。

一擀麵杖給鐵門敲下去一個坑,堵在門口就開始放聲大罵。

“你們謝家欺人太甚!什麼高門侯府,我呸!一屋子醃臢貨,黑心肝爛腸子的東西,把我們小姐往死了作踐!

你們哪有一點高門大戶的修養?簡直比市井潑皮無賴還缺德。

把勾欄瓦舍裏買的風塵女子往三爺屋裏送,你怕他們夫妻日子過得太安生吧?

還當家主母,我呸!賤人一個!”

段若蘭聽得頭發暈嗓子發堵,衝馮大道:“愣著幹什麼?還不把她拉下去打死,我們謝府留不得這樣滿嘴胡言的老刁奴。”

馮大反應過來,叫上兩個小廝去拉她。

鄒媽媽生得壯碩,兩個膀子一甩,左右一撞,就把兩個瘦弱的小廝彈了出去。

她拿著擀麵杖又狠狠敲了幾下,咣咣咣震得人耳朵發麻。

“誰敢碰我?我可是小姐的救命恩人。

別說你們謝府,就是孟府的老爺夫人也不敢動我,你們要做那忘恩負義的王八嗎?”

鄒媽媽挺直了腰杆,高聲道:“好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靖忠侯府!好一個偏心的老太太,我們小姐不過是把風塵女子送了出去,你就和大太太一塊,把她攆到祠堂去罰跪。

前兒讓她舉熱茶,把她燙得滿手是傷。昨兒讓她大半夜起來做飯,差點被火燒死。今兒一大早就把人趕去祠堂,你們安得什麼心?”

馮大招呼五六個家丁撲過來,架胳膊的架胳膊,捂嘴的捂嘴,抓著鄒媽媽要把她拖走。

鄒媽媽一張口把捂她嘴的手咬得淌血,蹦著高高罵道:“我們貌美心慈的大小姐,百般忍讓萬般委屈,打落牙齒活血吞,你們還不肯放過她,你們是不把人逼死不收手啊。

老天爺啊,你快睜眼看看這裏有幾個豬狗不如不配為人的東西,你降下一道天雷,收了這群王八羔子!”

謝老太太氣得喘不過氣,那群家丁沒見過這陣仗,還有點不敢下手。

謝謹仁見一個小廝抱著木棒不敢上前,他也顧不得別的了,奪過木棒,對著鄒媽媽的頭用力揮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