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遙篤定的回答：“能，隻要你願意。”
謝舒遇有那麼一瞬的動搖，可隨即幹脆的回答：“舒兒不願意。”
“為什麼？”孟晚遙不敢相信，她留在謝家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離開謝家，對她來說，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以孟晚遙現在的能力，足夠給她安排一個好的去處。
可謝舒遇說：“我是父親的孩子，在外麵養著，早晚會被他接回來的，不是長久之計。再說……”
“再說什麼？”
“再說，我得照顧弟弟。”謝舒遇扯了扯嘴角，露出一絲僵硬的笑意。
孟晚遙不信，她見過無人時謝舒遇看謝寶元的眼神，她絕對不喜歡那個弟弟。
還想再說幾句，謝明铖卻在這時喚她，“晚晚。”
“在這呢。”孟晚遙走到裏間，見他睡眼惺忪，雕刻般硬朗的相貌此時多了兩分慵懶。
謝明铖抓著她的手在掌心摩挲著，嗓音有些沙啞，“跟誰說話呢？”
“舒兒，我們說話是不是吵醒你了？”
“你起來的時候我就醒了，閉著眼睛聽你們說話，聽不真切。像兩隻小鬆鼠似的，嘶嘶的叫。”
“你才像鬆鼠，”孟晚遙把濕帕子丟到他身上，“自己擦吧。”
謝明铖笑著起身，謝舒遇在外間已經從凳子上起來了，挪到了牆角站著，抱著一塊點心，默默的吃。
謝明铖跟孟晚遙低聲抱怨，“也是奇了，我也沒怎麼著，這些孩子怎麼一見我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
孟晚遙撲哧一笑，合著他還不自知？
他天生一副冷硬的麵相，雖然俊朗，卻帶著幾分冷淡疏離。
戰場上殺伐慣了的人，自帶三分殺氣，小孩子自然是怕的。
她笑道：“你跟她多說說話，她就不怕你了。”
謝明铖點了點頭，“舒兒。”
謝舒遇連忙放下點心，“給三叔祖請安。”
“你看看你叔祖母，點了這一桌子的吃食，也不見她吃幾塊。給你裝一匣子帶回去，給你弟弟吃吧。”
謝舒遇頓了一下，似乎不大願意，答道：“弟弟昨晚因為積食睡不著，哭鬧了半宿。這些吃的不敢給他，隻怕壞了腸胃。”
“哦。”謝明铖不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反正他對謝寶元也沒什麼感情，也沒執意讓她拿回去。
孟晚遙笑道：“小孩子吃不了這麼膩的東西，還是給大一點的吧。舒兒回青雲軒路過孤蓬洲，給謹行送去一份。”
謝舒遇忙道：“我替二叔謝謝叔祖母，謝謝三叔祖。”
流鳶進來給裝了糕點，謝舒遇抱著，一溜煙跑沒影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謝明铖想起這事來，問孟晚遙：“你要把舒兒送到哪去？”
孟晚遙道：“我外祖是當時名醫，若是舒兒跟著他，能學些醫術。不至於像現在這樣，天天要幫安氏算賬記賬，還得像個下人似的伺候孩子。”
謝明铖“嗯”了一聲，“你是好心，可青雲軒那邊未必這麼想。”
謝明铖支著胳膊倚在床上，看著沐浴後的孟晚遙，雪白的肌膚嫩得仿佛能掐出水來，眼睛濕漉漉的，像隻小鹿。
他理了理她鬢邊的碎發，指背刮蹭著她的臉頰，不禁有些心猿意馬，“想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