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月離便上前幾步,“我們太太知道少奶奶的難處,已經吩咐我們了,讓我們以後不要領的府裏的月錢,不給少奶奶添負擔。不單我們不領,我們太太以後也不領了。”

“不領府裏的月錢?”安素兮有些驚訝,“不領府裏的月錢,也要吃府裏的,用府裏的……”

月離打斷她的話,“回大少奶奶,我們太太說了,以後修竹院吃喝用度,一概由三太太自己來出。如今府裏遇了難事,我們修竹院絕不讓您和大少爺操心,也不會花府裏一文錢。”

安素兮攥緊了拳,這麼說孟晚遙早就料到她要這麼做,她才剛開始打發人,那邊已經有了對策了。

“這麼說,三太太是不放你們走了?”

月離道:“奴婢和素晴過去的時候,大太太已經將身契交給了三太太,三太太就是我們的主子。主子說什麼,奴婢就做什麼。三太太要我們留下,奴婢們不敢走。”

安素兮瞪了素晴一眼,看不慣她那個妖模妖樣的樣子。

素晴瞧見她厭惡的神色,故意上前施了一禮,“是走是留,素晴原本是不在意的。但主子留著奴婢,奴婢不能不給主子長臉。以後還要長長久久的在府裏當差,大少奶奶,咱們會常見的。”

安素兮“哼”了一聲,“你不用得意,等我倒出工夫來,好好收拾你。”

府內人人都知道,短期之內,謝謹仁和安素兮是沒有閑工夫了。

謝謹仁忙著上下打點,那個京兆府尹雖然歲數大,膽子卻小,不敢收錢,說什麼這個案子京中人人都看著,隻能秉公辦理。

店鋪轉讓也不順利,要麼被人壓到了極低的價格,要麼壓根沒人買。

不知道誰傳的,說那些鋪子的風水不好,程家用的時候程家敗了,謝家用的時候謝家也敗了。

謝家從一座人盡皆知的侯府,變成了人人傳誦的笑話。恍若萬丈高樓轟然倒塌,仿佛就是一眨眼的事。

然而這些事,謝明铖並不知道。

每次孟晚遙來信,都會輕描淡寫的避開謝府的情況,倒是多了許多柔情密語。

謝家的人,仿佛成了髒東西,人人都避忌著。

自從謝明欽入獄後,謝謹仁和安素兮再也沒接到過邀請赴宴的帖子。二人天天愁容滿麵,唯一的指望是謝明欽能無罪開釋。

隻要靖忠侯的爵位還在,時間一長,也就沒有記得謝府的一地雞毛了。

可是左等右等,京兆府那邊一點消息都沒有。仿佛謝明欽關到獄裏之後,就被遺忘了。

他們急,孟晚遙更急。

按照她的預估,謝明欽應該定罪削爵了,怎麼遲遲不審?事情拖下去,隻怕會生變故。

萬一拖到謝明铖回來,那些辦案的人會不會對謝家有所顧忌?

孟晚遙揉著眉心,思慮重重。

流鳶從外麵進來,氣呼呼道:“小姐,我要氣死了。”

“怎麼了?”孟晚遙淡淡的問道:“有什麼事把你氣成這樣?”

“前兒孫夫人家裏不是送來帖子,請您去參加她的壽宴嗎?剛剛派人來告訴咱們,說安排有變,除了她們自家的親戚,其他客人都不必去了。”

孟晚遙一笑,“我當什麼事呢,我畢竟嫁到了謝家,外人把我和他們看做是一體的。謝家淪落到這步田地,我怎麼能獨善其身呢?不打緊,都是預料之中的事,我不在意,希望你也不要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