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盆冷水潑麵洗顏,被花中月打暈的兩人登時坐了起來,譚霄鳴摸了把臉上的水珠怒罵:“姓溫的,你他娘的敢……”
驟然他瞄到上座之人,旋即畏懼地擺正跪姿恭敬叩首:“小侯爺。”
與許向下棋對弈的男子,正是許向愛慕的盛雲依的親弟弟盛雲皓,侯府嫡長子。
小侯爺跟他姐姐並無二致,都生得一副好皮囊,骨子裏遮不住與生俱來的權勢威壓的韻氣。
他摩挲把玩著手中的棋子垮坐在席,對下麵跪著的兩人視若無睹,譚霄鳴和宋涯俯低相覷,不敢抬頭。
堂內靜謐,許向小心翼翼地撚棋要落子,忽地飛來一顆重重的砸中了他的手。
許向抬眼間,盛雲皓又抓起一把邪佞又暴戾地朝他們扔去,肆無忌憚地戲耍著以得其樂。
棋子以玉石製成,本是修性雅物,此時卻變成了逗玩人的利器,砸的人生疼。
許向和溫長柯見狀,腿軟地直接匍匐於地,四人哆哆嗦嗦的任棋子亂跳崩飛。
憑著心情玩累了,盛雲皓掀翻棋盤,小廝上來連人帶椅的將他抬正坐。
他活動了下脖頸,一腿屈起,沒骨頭似的雙手搭在扶把上朝後仰去,身後兩名女子近前,一人捧住他的頭,另一人捏骨揉肩。
“不是有美人嗎?”盛雲皓閉目哼地懶懶諷刺道,“你二人打獵,被獵物給咬了,哈哈哈……新鮮。”
譚霄鳴眉心一擰,不是說好就他們四個,誰告的密?他惱火地鎖定許向。
許向這廝當狗腿當的真是了得,若在馬車上就把那姑娘辦了,來到此處拿什麼獻給混不吝的小侯爺,那不把他的腦袋卸下。
相較譚霄鳴,宋涯沒多城府心思,他是這幾個裏身份最低的,出了事也會硬著頭皮上。
“回小侯爺。”宋涯奴著口氣,提著心道,“那姑娘雖生得極其貌美,可是個練過的,我們……我們不曾防備,讓她給逃走了。”
盛雲皓坐起身,眉眼風流地掃過牆上的美人仕女圖:“那女子,比得上畫上的人?”
許向仰視望了望,連忙又垂下答:“比那畫上的還要美上三分。”
盛雲皓眼底劃過一絲玩味,他對他們口中的美人來了那麼點興致,可惜沒見到真人,全以嘴說怎麼解得了近渴:“人都跑了,誇上天也沒用。”
四人又死一般沉默。
盛雲皓冷眸微眯,摸著下巴沉思片刻,似是想到了什麼計策,他似笑非笑道:“拳腳功夫?難不成是個俠義女子?”
“小姐,你真得要做話本裏那種俠義女子去懲強扶弱嗎?”
花府。
輕荷看她小姐一身喬裝,急得不知如何勸說,“可那些無賴那麼多,你去會不會危險?咱們報官吧。”
俠義之說,花中月自以為還沒到那種地步,但建高塔尋美人的事,聽了叫人膽顫。
皇城腳下,怎還有這種目無法紀的人。
她推開百般阻擾的輕荷,描了幾個顆黑痣,穿上百姓衣衫:“報官?沒證據怎麼報,他們在哪裏,去哪裏抓都不知道,怎麼報?”
“那小姐咱們就別出去了,待在家裏多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