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必成趕緊拿出一盒好煙來打圓場,“同誌,消消火,有話好好說。我們老板前段時間碰巧遇到尹占奎的老娘摔成了骨折,便做了一件好事兒,把人送到了醫院,所以他是特意來致謝的,沒別的意思。尹占奎照顧家裏的傷號,也不見得了解什麼情況,來,你們坐下來慢慢問。”
警察哼了一聲,臉色和緩下來,估計是暫時相信這個托詞了。
錢長友攤了一下手,笑道:“各位,都坐下來吧,數九寒天的,出來公幹不容易,喝杯熱茶暖和暖和。”
就警察個體而言,他們中的每個成員都是普普通通的工作者,因為對於錢長友的殷勤招待都很領情,雖堅決地推辭,倒舉止神態更加客氣了。
錢長友把接下來應付調查的工作交給林度、羅必成和馮達發,自己則更多的是旁觀。
來的這幾個人是由公安局姓張的刑警隊長率領的,他們提出來的問題很細致,不過林度應對得十分周到,把明麵上的前後結果都據實以告。
聽警察講,賀凱已經藏匿了起來,現在整個綏芬河的治安局勢都因為這個瘋狂的家夥而變得十分緊張。
在了解完錢長友這邊的情況後,尹占奎也接受了聞訊。即使臉上總是露出不服氣的神色,但他大部分時間都在老實地回答問題。錢長友因而從側麵了解到,尹占奎的確是一個警方榜上有名的那種小事不斷、大錯不犯的刺頭。
謙虛的有錢人,總是能夠比較容易地贏得旁人的尊敬,基於這種情分,尹占奎僅僅是被警告老老實實地呆在家裏,不要到處惹是生非,而沒有落得當場帶走的下場。
等警察離開後,尹占奎鬱悶地抱怨道:“我算是被貼上標簽了,警察一看到我,就不會往好處想。”
早就和他熟稔的羅必成笑道:“誰讓你小子不學好了呢,現在改還來得及。”
尹占奎搖搖頭,“即使改了,也會受人白眼,先這麼得過且過地對付著吧。”
錢長友思索了片刻,“占奎,你在本地也算是地頭蛇了,能不能幫我個忙?”
尹占奎精神一振,“錢老板,您盡管吩咐,我奎子這個人別的不行,知恩圖報還是十分清楚的。”
錢長友擊掌大笑,“嗬嗬,奎子,我欣賞的就是你怨分明恩的這一點。其實,我用人的準則之一也是要求對方知道感恩為何物,這樣才能談到忠心二字。”
說著,他在衣兜裏摸了摸,拿出兩千塊錢遞給了尹占奎。
“我們算是與賀凱結了仇,所以我想請你打聽一下他的行蹤,進而找機會斬草除根,永絕後患。這點意思算是跑腿的費用,你冒點兒風險留一下心吧。不夠用的話,再來找我。”
尹占奎連連擺手,“錢老板,不用給錢,我成天地滿大街到處亂串,這種打探消息的小事兒算不了什麼。”
錢長友堅決地把錢塞到對方手裏,笑道:“義氣歸義氣,總是光靠著上下嘴皮子幹說會讓人小瞧,必要的請客吃飯,聯絡感情都是難免的,不能讓你從中為難啊。”
尹占奎訕訕地笑道:“那我就不客氣了。其實啊,照我看,憑著錢老板保鏢的身手,完全可以在本地立棍,不用受任何人的氣,到時候,我奎子肯定甘願效犬馬之勞。”
錢長友眯起了眼睛,開始打量對方,“奎子,看來你還挺有想法的,怎麼,想自立山頭麼?”
尹占奎慌忙擺手,“錢老板,我可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這個建議是向您提的。”
“嗯,那你說一說,如果我想在這裏立個萬的話,最快捷最有效的方式是什麼?”
尹占奎搓了搓手,一臉熱切地說道:“當然不能萬丈高樓平地起了,原有的基礎一定要利用起來。我原先的老大彭大興掛了,一幫兄弟立刻散了心,我聽說,現在已經分成了兩夥人正暗地裏搞串聯呢,但很多原來和賀凱衝突時負傷的兄弟卻無人照顧,這樣的話,即使搶到了大哥的位置,又怎麼能讓人心歸附呢?所以我想,憑著錢老板的財力,完全可以收拾一下爛攤子,博得名望,然後再讓幾位保鏢大哥輔以武力壓製,綏芬河本地的勢力便可以攬半壁江山入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