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無產階級對待農民的態度是怎樣的呢?恩格斯說,我們預見到小農必然滅亡,但無論如何不要以自己的幹預去加速其滅亡。而且,“當我們掌握了國家權力的時候,我們決不會用暴力去剝奪小農(無論有無報償,都是一樣),像我們將不得不如此對待大土地占有者那樣。我們對於小農的任務,首先是把他們的私人生產和私人占有變為合作社的生產和占有,但不是采用暴力,而是通過示範和為此提供幫助。”[50]恩格斯指出,奪得政權的無產階級可能給農民合作社提供許多便利條件,例如,由國家銀行給予低息貸款,從社會基金中抽發貸款來建立大生產以及其他各種便利。當然,要使農民走上合作化的道路,必須“使農民明白地看到,我們要挽救和保全他們的房屋和土地,隻有把他們變成合作社的占有和合作社的生產才能做到。正是以個人占有為條件的個體經濟,使農民走向滅亡。如果他們要堅持自己的個體經濟,那麼他們就必然要喪失房屋和家園,大規模的資本主義經濟將排擠掉他們陳舊的生產方式。情況就是如此。”[51]恩格斯也清楚地知道,改變農民的私有觀念,引導農民個體經濟過渡到合作社經濟,決不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他一再告誡工人政黨,不要違反農民的意誌而用強力幹預他們的財產關係。如果農民還不能下決心用合作社的生產和占有來代替私人生產和私人占有,那就給他們一些時間,讓他們在自己的小塊土地上考慮考慮這個問題。隻有把農民吸引到自己方麵來,建立牢固的工農聯盟,才能迅速而容易地實現從資本主義到社會主義的社會變革。
對於大土地所有製這類資本主義農場,工人政黨的任務是很清楚的。無產階級一旦掌握了政權,就必須像剝奪工廠主一樣剝奪大土地占有者。至於這一剝奪是否采取贖買的方式,這要取決於無產階級取得政權時的情況,尤其要取決於大土地占有者自己的行為。恩格斯說:“我們決不認為,贖買在任何情況下都是不容許的;馬克思曾向我講過(並且講過好多次!)他的意見:假如我們能用贖買擺脫這整個匪幫,那對於我們是最便宜不過的事情了。”[52]
恩格斯在《法德農民問題》中所闡述的理論和原則,為掌握政權的無產階級提出了解決農民問題的唯一正確的道路。這些理論和原則,在我國從資本主義到社會主義的過渡時期得到廣泛的應用和發展。
六、迫在眉睫的戰爭威脅和無產階級的對策
19世紀末葉,隨著資本主義向帝國主義過渡,資本主義國家之間的矛盾日益尖銳。以俄法為一方,以德奧意為一方,歐洲形成了兩個侵略性的巨大的國家集團。它們都在不斷增加軍費、擴充軍隊、大搞軍備競賽,戰爭的威脅迫在眉睫。這個時期,恩格斯密切注視歐洲形勢的發展,深入研究各國經濟、政治、外交、軍事的狀況,在給各國工人運動活動家的大量書信和許多報刊文章中,特別是在《俄國沙皇政府的對外政策》、《德國的社會主義》和《歐洲能否裁軍?》等著作中,深刻地分析了當時的國際形勢,闡述了無產階級對待戰爭與和平的態度。
1870年普法戰爭以後,馬克思、恩格斯曾經預言,由於德國吞並法國的阿爾薩斯洛林,已經埋下了發生新的戰爭的禍根。80年代中期,恩格斯一再指出,未來的戰爭必將是“一場具有空前規模和空前劇烈的世界戰爭”[53]。那時交戰雙方將會投進1000萬至2000萬武裝人員互相殘殺,整個歐洲將遭受空前未有的浩劫。90年代初期,鑒於歐洲上空戰雲密布,戰爭危險有增無減,恩格斯向各國工人階級發出了警告:我們生活在裝滿炸藥的地雷上,一點火星就能引起爆炸!
恩格斯指出,無產階級政黨必須堅決反對這場由大國的侵略野心驅使的戰爭。雖然戰爭非但不能阻止反而會促進經濟的發展,但它不可避免地會使“三十年戰爭所造成的大破壞集中在三四年裏重演出來並普及整個大陸;到處是饑荒、瘟疫,軍隊和人民群眾因極端困苦而普遍野蠻化;我們在商業、工業和信貸方麵的人造機構陷於無法收拾的混亂狀態,其結局是普遍的破產;舊的國家及其世代相因的治國才略一齊崩潰,以致王冠成打地滾在街上而無人拾取”[54]。這種情況,對工人政黨必將發生重大影響。恩格斯在談到德國工人黨的情況時寫到:“和平會保證德國社會民主黨在大約十年的時間裏取得勝利。戰爭則會使社會民主黨要麼在兩三年內取得勝利,要麼就遭受徹底的失敗,至少在十五年到二十年期間不能複原。”[55]因此,無產階級必須把反對戰爭、維護和平與爭取社會主義的鬥爭結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