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地址當地人大多數都會知道，幾乎是有錢還不一定能住進去的閑庭雅苑。
林渺渺攥著手裏的紙條，不由得思考麵前的老年人究竟是什麼來頭。
賀泓走後，客廳陷入了沉寂，林遠峰和唐晶一臉愁眉不展。
“你們說什麼了啊？”林渺渺問，“怎麼兩個人都悶悶不樂的，媽，我爸又藏私房錢被你抓啦？”
“去去去，胡說什麼呢？”林遠峰驚坐起，一下子從焦慮中抽離出來，眼底真有幾分慌亂，還怯怯地瞟了眼身旁的唐晶。
唐晶現下無暇顧及林遠峰私不私房錢這件事，就剛剛發生的事就有夠她撓破頭皮都想不清了。
林渺渺正樂嗬地吃著桌麵上的果盤。
“渺渺，你要結婚了。”
“咳…咳咳……”林渺渺一下給嗆住了，還幹樂著，“媽，你說什麼胡話呢，您女兒連對象都沒有，和誰結婚啊——”
林渺渺越說越不自信，看著林遠峰凝滯的嚴肅，她沒辦法不開始當真，嘴角馬上垮落下來。
“什麼意思啊……？”林渺渺瞬間頭大。
“剛剛那位是賀老先生，是你爺爺以前的戰友，你爺爺以前舍命護他一次，沒你爺爺他可不單單是腿不方便，那是命都沒有了。”
唐晶歎了口氣，“所以你爺爺想讓人家報答他，就讓他許諾，以後有孩子要結娃娃親成親家。可惜當初兩家都是男孩沒法作數，所以現如今孫子輩正好，人直接上門兌現承諾了。”
“……”
林渺渺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啊？！結婚？我？！”
瘋了吧！她就回家晚了點，結果這是什麼晴天霹靂？
林遠峰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歎了口氣不忍再說。
畢竟是他從小養到大的孩子，也不知道這一結是好事還是壞事。
“這是他們賀家承的諾，這麼多年都記掛在心，想來也是重情義的人。”唐晶道。
“可我不認識他們……”林渺渺懨懨道。
唐晶像是做了番掙紮，語氣也多了份嚴肅，“媽媽打探了下，賀家是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家，聽說他們賀小少爺很年輕也很優秀，年紀輕輕就已經幫他父親打理公司了。”
“再加上賀老爺子的上心程度，我……放心。”唐晶眼底有些泛酸，“渺渺……這是你爺爺的願望。”
林渺渺坐在沙發上彎著身子，雙手插進發絲裏，默不作聲。
她爺爺是病走的，當時她還在念初中，老頭子臨走前還攥著她的手，說希望能有個人護她伴她。
林渺渺閉起眼，聽到唐晶說的話，眼皮一下就撐開。
“聽賀老爺子說，那孩子叫……”唐晶沒想起來，拍了拍一旁的林遠峰，“叫什麼來著？”
“賀sui。”
林遠峰的聲音傳過來
賀歲……？
林渺渺身子一僵，有些恍惚。
高中時期教學樓走廊那道白色的身影仿佛一下就在腦海裏浮出。
真實卻又覺飄渺。
想了想又覺得不可能是那個人，早在高考前就聽說他全家都搬去了連城，不可能還在臨市。
一直沉默不語的林遠峰突然開口，這些話好像一下子把林渺渺推進角落，退無可退。
“渺渺，你是爸媽唯一的孩子，如果可以選擇我們當然不會選擇將就你。”
林遠峰緊皺著眉，接下來的話看來很難以啟齒，需要他斟酌這一番，“我希望你嫁，第一是為了完成你爺爺的承諾，二是因為爸爸需要賀家的幫助。”
“爸……這是什麼意思？”
在林渺渺的記憶裏，家裏雖然不算富裕，但基本的生活水平還是可以的，不至於到需要委曲求全別人伸手拉一把的時候。
她從未見過他的父親當著他的麵這麼崩潰地捂臉抹淚。
唐晶坐在一旁別過頭不敢看她。
林遠峰收拾了下情緒，繼續說道：“渺渺，爸爸前段時間參與了樂福的那個項目，本來以為有個可以升職的表現機會了，結果那個項目是個坑啊。負責人卷款跑了，就剩下一塊地皮根本沒法交差，現在公司要我頂這個鍋，要麼賠錢要麼坐牢啊！ ”
林渺渺一震，麵色瞬間煞白，向唐晶投向了個目光，還抱著一絲僥幸。
可唐晶咬咬牙點頭，更加證實這件事的真實性，“……是真的，賀家是臨市有頭有臉的人物，如果咱們家和賀家能扯上點關係……這件事隻要他們家願意幫幫忙說說話，很好解決的。”
林渺渺隻覺得頭疼欲裂，好似這一切都隻是在和她開玩笑，是她恍然了。
原木色的茶幾上的那杯騰騰冒著煙的茶，白煙越來越弱，仍是沒人打破客廳的僵局。
“這樣真的可以解決眼下的困境是嗎？”林渺渺抬起頭，看向林遠峰。
“……對於目前來說，這是咱們家唯一的解決辦法了。”
“好，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