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衣女子和四個隨從就坐在扶炘傑身旁不遠處,聽這二人聊得歡喜,也側耳傾聽他們講話,聽了一會之後便悄聲議論起來。扶炘傑武學根基雖淺,但他畢竟是武學奇才,六識通明,加上他從小在山林裏捕鳥捉魚,雙耳更是敏銳,白衣女和那四個隨從雖是悄聲議論,但扶炘傑仍將幾人言語聽得清清楚楚,隻聽一個隨從說道:“既然要動手,那出了門之後就立刻動手,他們就隻是一男一女兩個人而已,有什麼好怕的。”另一人道:“那個男的剛才和我動過手,他似乎是個練家子。”又一人道:“這也沒什麼好怕的,橫豎他們就隻有兩個人,待會他們出了門,我們直接將他們亂刀砍死便是。”
扶炘傑吃了一驚,心道:“我們和你們都不認識,你們為何如此狠毒?”
那白衣女人忽然說道:“我瞧這兩個人歲數不大,若是亂刀砍死,未免有點可惜,待會你們去搶那小姑娘的值錢包袱,她若是乖乖的把包袱給你們,還則罷了,若是不給,你們也別殺她,隻砍掉他們的雙手和雙腿略作懲戒就好。”
扶炘傑又是一驚:“與其砍了我們的手腳,那還不如抹脖子死的痛快些,這也算是略作懲戒嗎?”當下不動聲色,隻管吃飯閑聊。
接著便聽幾個隨從你一言我一語的低聲讚道:“咱家夫人心腸軟弱,不失仁德家風。”“夫人不愧是被刀鋒大人相中之人,心地就是善良。”“夫人今日大發菩薩慈悲心腸,放過那兩個人性命,當真是那二人前世之德福啊。”
跟著又聽一個隨從說道:“咱們進城這幾日撞見了不少頭頂戴著羽毛帽子的怪人,都是鳶飛門巢天闕的手下,那小姑娘的包袱若是被鳶飛門的人先搶了去,哪裏還有我們的份了?”
扶炘傑心頭一凜,鳶飛門的名頭,他以前在北江山村裏就聽說過,據傳巢天闕是長江一帶有名的匪徒,後來聚集了一幫手下嘍囉,弄了一個叫做鳶飛門的大幫派,
又聽先一人說道:“你糊塗啊,那個小姑娘穿著稀疏平常,包袱也破破爛爛,咱們知道她的包袱值錢,鳶飛門肯定不知,又怎會出手搶劫?”
隻聽這幾人又低聲商議一陣,決心等扶炘傑和胡曉楠吃完飯走出飯館之後,再尋摸一個僻靜之處動手,隨即便見幾人放下碗筷走出門去。
扶炘傑待幾人走遠,問胡曉楠道:“剛才那個穿白衣服的女人和她的那四個手下,你認識嗎?”
胡曉楠還道扶炘傑是初出山林,沒見過拿刀隨從,於是說道:“那個穿白衣服的好看大姐肯定是被哪個有頭有勢之人看中的相好,那幾個拿刀之人是被派來隨行侍候的,都是走江湖的,也不大講究男女之別,男人和女人在一塊,可也沒什麼。”
扶炘傑問道:“你見識廣,有沒有聽說過一個叫‘刀鋒大人’的名字嗎?”
胡曉楠搖頭道:“江湖上自封的英雄好漢太多了,什麼刀鋒大人啦、什麼王八腿啦,什麼瘋狗拳啦,盡是些騙人的沽名釣譽之輩。”
扶炘傑於是將剛才白衣女等人的幾句話說給胡曉楠聽,胡曉楠“哈”的一聲笑了出來,趕緊捂住嘴,隨即得意道:“他們這是在泰山頭頂上動土了,別看我是孤零零的一個女子,可是在搶劫做惡這類事情上,我啊,我……我……”說到這裏忽然猶豫起來,思索片刻,終於不再說下去。扶炘傑也不追問,胡曉楠見識淵博,瞧來多半也懂武功,料想她以前也做過一些坑蒙行搶之事。
胡曉楠岔開話題說道:“最近有不少江湖人聚集在這裏,你知道是為了什麼嗎?”
扶炘傑道:“我不知道。”
胡曉楠道:“每三年一度的武林大會就在下個月舉行,這麼多大高手聚集在這裏,當然是為了比武啊。”
扶炘傑以前從沒聽說過什麼比武大會,他愛武成癡,急忙追問道:“什麼比武大會?”
胡曉楠奇道:“虧你還是走江湖的,連武林大會都沒聽說過嗎?”跟著說道:“劉家橋鎮剛巧在長江中端,是九州大地的中心之地,是以每一屆的武林大會都在這裏舉行,我瞧你應該也是武功很好之人,來都來了,你可以去報名比武,說不定你能成為武功天下第一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