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我說過幾次了劉雨!我不想再看見你!!!
嗯,好我知道了,我隻是想你們了。
想我了,你還能想我,我隻希望你從來沒在這個世界上活過!!
聽到這句話的劉雨,眼神中好像消失了什麼東西。
老院子門口的兩個石獅子,經常有人誇讚雕刻匠人的手藝說它們栩栩如生。
但劉雨現在的眼神就和兩個石頭獅子一樣,空洞,冷淡,無情。
我明白了。
另誰也沒有想到過,這句留在傷透他心的地方的最後一句話。
也是他在這個世界遺言。
他踩著自己的鞋子,不顧因為破洞磨出血的腳,一步步朝著南邊走去。
他的衣服裏有一包煙,但是他沒有火,於是理所當然的沒有叼在嘴裏,哪怕那包煙是他自己買的。
我活過嗎?
這個問題像是有魔力一般在腦子裏揮之不去,我們從來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麼,隻知道自己想做什麼。
可是我想做的事情已經沒有了我堅持下去的動力,我應該換個目標嗎?
一個問題衍射出來大大小小的哲學問題,但他不是哲學家,他隻是一個活在80年代的普通工人。
所以他沒有答案,就像是吹過他頭頂帽子的風一樣。風也不知道自己最後會去往哪裏,但是劉雨知道自己最後的歸宿是哪裏。
傍晚的黃昏,天邊的紅霞照在了他的臉上,紅撲撲的,他臉上的手掌印也被天邊的紅霞照的模糊不清。
像血一樣。
下一場雪就好了,在六月的夏日劉雨發出來這樣的感歎。
雪嗎?
劉雨走的泥土路時不時的會有代表著那個年代的二八大杠經過。
鏈條發出的碰撞聲咯噠咯噠的,傳進他的耳朵裏,無比清晰。
甚至比那聲耳光還要清楚。
因為他清楚的知道,這是關於這個世界唯一的回憶了。
但我為什麼要記住呢?
他望向旁邊的菜地,綠油油的。
劉雨那冒著血的腳,陷進了泥地裏,一步一個,泥土挺幹淨的。
連劉雨的血都沒有弄髒他。
文字是一個隻需要墨水,但枯燥的表達方式,卻寫作的人們表達了自己一個個富有力量的表達。
但劉雨,流出的血連幾個印記都沒有留下。
可能墨太少了吧。
他邊走邊看,突然閃過一道光影,是他。
隻是畫麵中的他,被萌生出的種子穿透,就想烤串一樣。
哪樣應該會很疼吧,劉雨自顧自的想著。
天色暗些時,劉雨站在了自己房子的木門前。
一切都該結束了。
他對自己說著。
是啊一切都該結束了,他對自己應著。
他把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整整齊齊的疊好放在了院子的泥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