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給閨女兒找到一個貼心丫鬟,已經成了秋娘的心病了。雖然連翹如今將沈任真照顧得很好,但她畢竟是從東宮出來的丫鬟,萬一以後沈任真與太子生了間隙,這丫鬟恐怕還會成為麻煩。
沈任真自然明白給自己留一條後路的必要性,聽了秋娘的話點頭應下了。
商量好後,秋娘開始積極籌備著接父母的事宜。她讓王嬤嬤張羅著為父母安排住所。與沈任真商量好了時間,一起到了人牙子的奴隸市場。
陪她們來得是店裏的製衣婆子,她和她的夫君曾經就是在這裏被原東家買下的。不過她們本來就是自願賣身,當初沒吃上什麼苦頭。
“東家,我給您打聽好了,這裏有不少從小培養好的家生子,還有官府發賣的官奴,一個個都機靈、能幹。”
沈任真點點頭,一同跟著秋娘走進小巷。
那婆子對著一個木門敲了敲,裏麵有個壯漢來開門,看到素衣婆子的眼神頗為不耐,往後一掃看見垂羅曳錦的秋娘母女,又換了一副諂媚的笑臉:“兩位貴客,來看兩腳羊?”
兩腳羊是他們對奴隸的黑話。
秋娘聽了他們的話,略感不適,蹙著眉與女兒走了進去。
房間內彌漫著一股酸臭味,地上鋪著幹稻草,這裏都是男奴,如同牲畜一般被捆綁著,吃喝拉撒都在這一方地,顯得邋遢又可憐。
秋娘本意隻想替沈任真挑兩個機靈點的丫鬟,見此情形也不由動了惻隱之心,挑了兩個年幼的男童,讓他們去飲子鋪幫工。
牙人們讓秋娘和沈任真到裏間幹淨的地方稍坐,從院子的另一頭帶了一排少女進來,這些少女有些麵黃肌瘦,但對比剛才的那些奴隸,稍微體麵一點。她們身上的布衣都顯得邋遢,頭發也是雜亂的,但是臉洗得幹淨,應該是剛剛才擦幹淨進來。
沈任真問了些問題,最後挑選了兩個相對回答機靈的丫頭。
這兩個丫鬟,一個是前國公府出來的家生子奴婢,名叫青蘿。自國公府被抄之後,他們這些家生奴婢統統都被發賣了,她是世家的家生奴婢,有分寸,知進退,在眾多奴隸中特別的顯眼。
另外一個是被家裏人賣掉的鄉下丫頭,名叫招娣。這個女孩年齡不大,長相清秀,看得出來她是個冷靜的,一群婢女裏就屬她神情最穩重,講話唇齒清楚,雖然沒讀過書,但條理清晰。
沈任真給兩人都重新賜了名兒,青蘿改成了彩雲,招娣改為了彩霞。
彩雲是個見過世麵的,一路上跟在秋娘母女兩人後麵,畢恭畢敬,也會來事兒,襯得彩霞倒是顯得些許木楞。
不過秋娘更看好彩霞,鄉下丫頭簡單、做事一般都認死理,靠得住。
彩雲機靈、靈活,但她是家生子,恐怕早就見慣了世家的齷齪。麵上忠誠可靠,但可能會背後謀私利。
帶了兩個新丫鬟回去,王嬤嬤倒是吃驚了一番。
秋娘笑著把彩雲彩霞招過來,“本來是想去給店裏添兩個幫工,真兒把她們兩個相中了,王嬤嬤,你好好帶帶他們。”
王嬤嬤低頭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