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莫爾此時的身份,他並沒有被送進治安府的多人拘留室,而是被關在了單人間內,這些單人間雖然說不上舒適,但至少有一張床以及一個幹淨的糞桶,相較而言情況已經很好了。
晚餐的待遇也不是很差,雖然比不上旅店,但在被關押的情況下可以吃到正常的一餐已經很不錯了,讓莫爾感到有些寬慰的是他的魯特琴沒有被收走,這意味著對方還沒有把他完全當做一個犯人來看待,隻要沒有任何來自於洪斯坦並與他有過一麵之緣的人出現,他應該很快就可以離開治安府,兩座城市之間的路程並不是很短,騎馬晝夜不停的話也需要兩天的時間,如果莫爾沒有‘英雄’這一稱號籠罩著的話,領主絕對會把他關在治安府內五天以上直到來自洪斯坦的人確定或者否定他是那位通緝犯。
但如果莫爾運氣不是很好,剛好城內有那些與他有過一麵之緣的人,他可能就會死在這座城市中了,很顯然那些起義者不會再營救他,而且有過之前的情況,莫爾應該不會再被公開行刑,而是等他被處決之後才把屍體掛在廣場的吊架上暴屍示眾。
很快夜色就降臨了,拘留室內昏暗無比,就在莫爾打算躺下入睡的時候,一陣腳步聲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治安府內的單人拘留室一共有四個,互相緊挨著,四個拘留室的盡頭是死路,而此時除了莫爾之外,這裏沒有關押著其他人。
他坐在床上望著牢房外的走廊,讓他感到詫異的是來的人不是尼古萊也不是希賽莉,而是那位女領主。
“很抱歉讓你受這種罪,但就像你看到的那樣這個城市需要一些改變,城市的腐朽並不是因為那些雇傭兵,而是雇傭兵身後的靠山,那麼,我現在該如何稱呼你,依舊叫你安瑞斯特·沃德,還是管你叫‘莫爾·賈斯特’?”
莫爾皺起了眉頭,他覺得自己並不認識這位女士。
“不好意思,請問我認識你麼?”
女領主笑了笑。
“可能你已經忘了吧,畢竟那個時候你還小,如果不是因為你的出生,或許你父親的妻子就會是我了。”
莫爾仔細回憶了一下,他沒有想到任何事情。
“抱歉,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女領主歎了口氣,從口袋裏取出來一張卷起來夾著一根羽毛筆的羊皮紙從牢房的欄杆縫隙中遞了過去,莫爾從床上站起來走過去接過了羊皮紙。
“這應該會幫上你一些忙,你父親給了我很大的幫助,我想是時候把這份恩情還清了。”
取出來羽毛筆握在手中之後莫爾打開羊皮紙,上麵的內容讓他感到了震驚,女領主要把他收為養子,也就是意味著她要把爵位與領地全部交予他。
莫爾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份契約,他不知道自己是該撕掉它還是在上麵簽下自己的名字。
“為什麼要這樣做?我和你明明才隻見過一麵。”
女領主微笑著搖了搖頭,並沒有直接回答莫爾的問題。
“你願意聽一個故事麼?關於一個孤兒和一位男爵的繼承人。”
——時間回到十八年前——
年僅十八歲的普利斯頓·沃德並不像他的父親一樣穩重,在十七歲的時候因為不願意在父親的要求下娶一位伯爵的小女兒為妻而憤然出走,現如今他已經在外闖蕩了一年有餘,他並沒有像多數外出遊曆的貴族子弟一樣有各種浪漫的愛情故事,正是因為不想被家庭所拖累才逃家外出冒險的他自然不會讓感情束縛了自己,他與幾名同伴一同在大陸上遊曆著,依靠充當商隊的護衛來賺取收入的同時隨著商隊四處遊走。
但很顯然,冒險並不是過家家,再出色的戰士,也會有跌落至穀底的那一天。
“呼…呼呼……”
普利斯頓喘著粗氣在樹林中狂奔著,出發前他就關於商隊提供的傭金有些過多的問題與同伴交談了一下,但沒有人願意聽從他的話去放棄這一單,隊伍中除了普利斯頓之外的所有人都被高昂的雇傭金衝昏了頭腦,而很顯然,商隊的負責人並不是傻子,高價自然意味著高風險,而這個風險遠超過普利斯頓領到的十金預付金。
他們麵對的並不是強盜,也不是什麼貴族的私兵,而是一個國家的正規部隊,那支芮爾敏商隊打算橫跨英吉利亞運去奧斯庭帝國的並不是什麼芮爾敏的特產,而是軍械,大量的軍械,足以武裝一支千人隊的兵器與護甲,而很顯然,正在與奧斯庭帝國交戰的英吉利亞不會輕而易舉的就讓這些軍械跨過自己的領土送到奧斯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