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晚,我大喊大叫,恰好是那醫生值班。
他走過來,隔著鐵門,我大吼:“我沒病!放我出去!”
跟在他身後的護士冷冷道:“有病的都會說自己沒病!周醫生,用不用給她打一針?”
周醫生不說話。
他就那麼定定地看著我,我與他四目相對,嘴裏依然在吼叫。
良久,周醫生才回頭對那護士揮揮手,示意離開,不再管我。
我沒意識到,其實,他沒把我當病人。
但很快,我的叫聲激起了對麵那個女人的興奮點。
她的嘶吼,卻換來了一針。
殺雞儆猴。
我不僅學了乖,還學會了裝死。
對麵的女人越來越沉默。
甚至那個黑影進去騎在她身上時,她都不會再喊叫。
在我鐵門的兩邊是有人的。
但不管對麵動靜多大,周圍都是靜悄悄的。
我縮在被窩裏,睜眼看著天花板,不去理會對麵的動靜。
一日,一切結束時,那個漂亮女人的聲音冰冷響起:“都給我滾到被窩睡覺去!看什麼看!”
我這才發現,靜悄悄的眾人並非像我這樣躲在被窩裏。
而是扒在鐵欄杆上盯著看!
隻有不正常的人才會這麼做吧,我的周圍果然是瘋子。
但很快,我驚奇地發現,漂亮女人的肚子大了起來!
我終於忍不住了。
輕輕搖著鐵門,衝她小聲叫道:“你肚子,是不是大了?”
她聽到聲音,本來坐在床邊耷拉著兩條腿晃悠的,居然緩緩轉過頭來。
隻見她微微一笑,右手食指壓在唇上,做了個“噓”動作,示意我噤聲。
我閉上了嘴。
但驚奇的一幕發生了。
她兩片薄唇輕啟,而後張合。
那唇語,是說:不要說話,繼續裝睡!
我連連搖頭,她卻又開口道:“如果不是我,就會是你!”
我一愣,這才想起來,這裏關著的年輕女人隻有我們兩個。
論容貌,她很漂亮,我風情雖不如她,但也不差。
我瑟縮著回到了床上,漂亮女人滿意地看著我。
周醫生會定期來問診。
他會問我:你跳進五米深的坑裏,該怎麼出來呢?
我皺眉反問:好好的,為什麼要跳坑呢?
周醫生一頓,繼而哈哈笑起來。一嘴白牙甚是好看。
跟他聊天很輕鬆,我會說些冷笑話,讓他愣上一秒再笑。
一天,他值夜班時,我賴在他辦公室不肯回去。
到了半夜,我提出:“我害怕,你能送我回去嗎?”
周醫生起身,帶著我下樓,向那幽暗的長廊走去。
半夜是不會有醫生查房的,除了偶爾有人大叫,一切都很安靜。
我想,我床上的被子應該卷得正正好吧,像個人一樣睡在那。
又想,這個點應該剛剛好,一切都恰到好處。
進入長廊,我不再說話。
周醫生想開口說話,我伸手一把拉住他的手。
許是尷尬,他立馬沒了聲音。
他手微微一顫,想甩開,卻被我拉得很緊。
我們無聲地往前走著。
接下來,我讓他看到了他終身難忘的一幕。
我房間周圍幾個房間的鐵欄杆間,都擠著一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