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氣憤道: “就是那聲音把我吵醒了!”
合葬講究大。
趙無西一愣,當時自己也是氣憤,日子隨意定的。
自己母親生前怨氣就大。難道,她死後不願合葬?
老頭嚷道: \"有空來看看!否則我就報警了! \"
我微微垂了下眼瞼。
老頭果然是個拿錢辦事的主。
昨天交代的事,今天喝完酒還能記住。
而且,他還會加戲,半夜鬼哭狼嚎的事都編出來了。
掛了電話,趙無西直言要去墓園再看看。
趙東遲疑著:“姐,我這行動不便。能不能...手術後再去?”
行動不便?
我笑了笑,插嘴道:“阿東,我可以用輪椅推你去的。”
就這樣,我用輪椅推著趙東,趙無西開車帶我們又去了墓園。
路過墓園門口,沒見老頭人影。
趙無西記憶力極好,她飛快地穿過碑林,直奔最裏麵的角落。
我推著趙東,跟著趙無西,在一個路口,拐進了另一排石碑中。
趙東大叫:“錯了!錯了!阿容你走錯了!”
趙無西被身後聲音驚住,回頭來看。
我卻無動於衷,繼續推著趙東前行。
趙東回頭抓住我推輪椅的手,顫著嗓音叫道:\"阿容...\"
我依然沒有停下。
趙無西遠遠站在那,眯著眼,看著我和趙東。
我的詭異舉動,引起了趙無西的好奇。
趙東終於一把扶著輪椅,站起來,滾坐到地上。
吼道: \"沈容!你走錯了! \"
我回頭看他,指著前方說道: \"沒錯啊,我記得三年前,你曾帶我來祭拜過爸爸! \"
趙東臉色大變,瞬間蒼白。
我輕笑兩聲。
丟下輪椅,向前走去,停在一處墓碑下。
我蹲下來,念道: “趙普,生於x年x月,卒於x年x月,孝一子一趙一東一”
趙無西飛奔過來,她定睛一看,瞬間麵如冷霜。
此時的趙東,如死魚般仰躺在地上,沉默不語。
趙無西又飛奔往偏僻處,我跟了上去。還沒靠近,卻聽到聲聲哭嚎聲。
氣息微弱,卻真像鬼嚎。
我一驚,難道老頭說的是真的?他不是加戲?走進一看,我和趙無西幾乎呆住。
是那個看園子的老頭!
隻見那老頭蜷在地上,不住顫抖,嘴裏吐著白沫。
趙無西上前一看,大叫: \"快救人! \"
我和她顯然抬不動老頭,隻好推來輪椅,把老頭推回了小屋。
小屋裏一股酒味,老頭的床頭散落著一盒抗生素。
打完電話,很快有急救車過來。
老頭保住了性命。
老頭認得我,見我和趙無西救了他的命,便坦誠交代起來。
夜裏,我和宋蘭走後,他確實迷迷糊糊中聽到墓園裏有人在哀嚎。
整整嚎了一夜,像鬼一樣。
天亮時,他記得我交代的事,便打電話給趙無西,還抱怨,墓園夜裏鬧鬼。
打完電話,他見墓園裏雖沒人,卻也是天光敞亮,便進去巡視。
這一巡視,他真的瞧見了昨晚哀嚎一夜的“鬼”。
在趙無西父母合葬的墓碑上,竟然綁著一個人!
那人被凍得瑟瑟發抖,垂著頭,快要說不出話來。
老頭托起他的腦袋,一看,竟眼熟!
救人要緊。
老頭酒沒醒,全身也酸軟,隻能把人連扶帶拖,拽回了自己的小屋裏。
還好,那人沒死,能動,能說話。
老頭先給他灌了半瓶酒,讓他回了魂。那人接過酒,瞄上床頭的抗生素。
他抬頭問老頭: \"這裏白天有人來嗎? \"
老頭回他: \"這墓園偏僻,不是節日沒人來! \"
“你喝酒了?”
那人問老頭。
老頭滿身酒氣,說自己天天喝酒。
那人把拿過床頭的抗生素,把藥丸一粒一粒剝下,然後研碎,倒進一碗酒裏。
他把酒遞到老頭嘴邊,老頭搖頭。
那人竟發了狂般跳到老頭身上,掰開他的嘴,把酒灌了進去!
老頭說他很快就感覺全身大汗,氣喘不上來,腦袋昏昏乎乎。
後來他覺得冷得要死,就斷斷續續開始哀嚎。
我和趙無西來了,正趕上老頭哀嚎得快沒力氣了。
老頭是個聰明人,從頭到尾,沒說我跟宋蘭的事。
但他的眼神裏,分明又認得出我,夾著被救命的感激。
我困惑地問道: “你救了他,他為什麼要害你?”
老頭支支吾吾不說話。
趙無西驚道: “這人是要殺你!酒配抗生素,神仙留不住!再遲點,你就可以就地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