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屋外傳來的叫喊聲打斷了屋裏的所有人。
有救了,是安插在百姓裏的自己人。
顧若凡一把拉起坐在地上的獨孤寒,回頭想走,獨孤寒卻死死地站在原地。
“你走吧,你本來就不應該摻和進來,他們也不會為難你。”獨孤寒從顧若凡的手裏扯出他拽著的衣服。
“作為家主,獨孤府在我的手裏一步步地衰弱;作為父親,教出來一個大逆不道的兒子。”獨孤寒兩眼無光的看向倒在地上昏迷的獨孤雲,“就算今天有幸逃了出去,我也在沒臉麵見獨孤家的列祖列宗。”
“所以,你就為了自己死後的名聲,卻放任獨孤府的所有人不管,讓獨孤真從此失去所有的親人?”
也許早年征戰沙場的獨孤寒到現在依舊把視死如歸作為自己的終點,但這不是顧若凡在幻境待上幾天就能夠理解的,也不是現在最好的選擇。
“真兒,真兒,我知道你不會不管她的。”獨孤寒自責又略帶期許地看向他。
“我?我是她爹?還是她媽?”顧若凡語氣浮誇地打斷他,“我又能做些什麼,我連自己什麼時候走都不知道,我走了她又怎麼辦?”
獨孤寒出了口長氣,沒說話。
“咳,怎麼樣了,你們兩個決定好誰走了嗎?”朱拱構從剛才就開始抱著胳膊看戲了,“真當慕容府是你們家?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殺!”
不同於之前的聲音響起,身穿百姓衣服的人們扭打在一起。
朱拱構站在門前,看向外麵纏鬥在一起的畫麵,冷笑著說,“要我說,誰都別想走了。”
“給你們講一個笑話。”朱拱構回頭笑著說,“這些百姓是獨孤雲親自選的,不過,是從慕容府選的。”
什麼?顧若凡知道獨孤寒害怕露餡,沒有在裏麵安插很多人。那麼,如果剩下的人全是慕容府的人的話,這根本就是個死局。
在一旁默默喝酒的慕容熙把壺裏的最後一杯酒灑在地上,“獨孤老兄,咱倆鬥了這麼些年,我也累了。”
慕容熙把酒杯倒扣在桌上,背著手走上樓,“今天你能來,我很高興。但酒還是少喝,喝多了就不知道睡在哪裏了。”
“咱們坐下來聊聊?”朱拱構走到桌子旁,找了個地方坐下。
外麵的慘叫聲此起彼伏,這是一場根本沒有懸念的戰鬥。
“殺。”獨孤寒衝到外麵,踹翻一個慕容府的人,從他的手裏奪下刀,像瘋了一樣不停地砍殺。
顧若凡不忍心看到這一幕。
說到底,還是自己的失誤,斷送了獨孤寒和獨孤府。
“抓活的,一會兒還要看表演呢。”朱拱構一邊朝著外麵說,一邊把玩著扣在桌子上的杯子。
“你為什麼不直接殺了他?”顧若凡撇過頭,仿佛蒼老了幾十歲。
“沒什麼,不把他封印我不安心。你也知道我怕鬼,總不能給鬼幹了幾百年還要被另一個鬼來索命吧。”
朱拱構說得雲淡風輕。
“你呢,想好了嗎,獨孤府已經倒了。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雖然我一個人在這幻境裏也能風生水起,但我就是心善。”朱拱構頓了頓,“和我聯手,這也是你女朋友想看到的結果。”
顧若凡聽完,想都沒想地回答,“當然,我相信你有這個能力。但是我的回答是,不可能。”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顧若凡看向外邊,獨孤寒還在已經一片倒的戰鬥裏奮戰,“我不知道溫婉這些天是不是因為生我的氣而鬧別扭,但我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她也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
“殺。”
顧若凡沒見過廝殺,更沒參與過廝殺,但他就是衝了出去。
“抓活的。”朱拱構輕輕地撇了一眼。
顧若凡衝上去,看到人就打。拳腳,能用的全用上。
但他那連三腳貓都算不上的功夫,又怎麼傷害得了訓練有素的慕容府兵。
隻一下,顧若凡就被甩在地上,但他不管,站起來接著打,用頭,用牙。
發泄,宣判。
恨自己不能早點發覺獨孤雲,恨自己不能製定出完美計劃,恨自己無能,無能到像現在求生不得,求死不得,任人宰割。
“殺。”
獨孤寒喊出最後一聲,又帶走幾條人命。
眼睛發出一道寒光,抬起手裏的刀,想要自盡,卻被幾個人打掉,捆了起來,與他一起的還有被按在地上放棄掙紮的顧若凡。
“你和我鬥,沒有一點勝算。”朱拱構勾了勾嘴角笑道。
“是,我現在被你綁了起來,任你宰割,但我相信,我不是一個人。”
顧若凡自信地看著朱拱構。
“也許在之前,這句話沒錯,但是並不適用於現在。”朱拱構也是同樣的自信,“等著溫家大小姐來救你?我不是想打擊你,但你一會兒就知道了。”
朱拱構端出崔屏的屍首,“就這樣,結束吧。”
“讓我來吧。”
慕容府外一道聲音陡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