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房裏充斥著各種工業的轟鳴聲,韓庶小心的跨過了一條拖車的導軌。抬頭時,不遠處,常委之一的老張木匠,像韓庶跑來。看那模樣定是發生了什麼重要的事件,一路匆匆,連頭上帶著幹柳枝編織的安全帽都顛歪在了一邊,形象稍顯狼狽。
跑到近處,老張也顧不得什麼形象了,附在韓庶的耳邊大聲的叫道:“小韓,他們又來了,你說咋辦?”
“啥?誰來了?”韓庶被老張的言語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還能是誰,還不是師裏的那些人,帶著師部領導的表揚和意見,還帶了一幫需要我們安排工作解決‘困難’的年輕人?”老張有些氣憤的,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著那‘困難’二字。
韓庶大聲的在老張的耳邊道:“嗯,張老,等等,咱們出去說話,這裏實在是太吵了。”
說著話,韓庶拉著老張,兩人來到了廠房外的空地處,兩人找了個牆角僻靜處,這才繼續話題。
“小韓,你倒是說話呀,咱們再這樣繼續下去,可不行。上次的團裏來的,那些個太子爺,二流子,都是好吃懶做的主子。活兒不肯幹,卻想要好崗位。幾次給他們機會,讓到崗位上幹,結果這幫孫子,不是偷懶,就是闖禍,出次品。都被大夥兒彈劾了好多次了。隻要他們還要來上崗,每次都是廠子裏的損失。已經有好些個同誌們在流傳閑言碎語了,這樣的損失什麼時候是個頭?要是咱們這次還這麼幹,估計咱們這個廠子就等著大家散夥吧。”老張這次可真是急上了心,說到那些個太子爺,一副捶胸頓足咬牙切齒的痛恨模樣。
“嗯~,這事是這個理,可是當初咱們不是沒有預料到這種結果麼?那個培訓站中也是為了大夥兒可以多學一些東西,為了大夥兒幹活幹的公平,才允許這麼重複匿名競爭上崗的麼?”韓庶有些無奈的撓了撓頭。
沉思片刻,接著道:“其實這事情簡單,咱今後在廠裏專門搞一個信用等級榜,每個人都有一個信用等級,每被彈劾一次將扣除一次信用等級,每拿到一次獎金,就相應的增加信用分數。這個信用等級和信用分數完全公開,收到大家的監督,要誰也做不了假。而今後一些比較重要的崗位,要一定的信用等級,才能參加競崗。
今後這些個太子爺要來,我們統統歡迎。唯一的要求就是來了先進培訓站,
還有,今後咱們這裏把大家覺得不合理的地方和要大家都遵守的一些個事項,都定成廠紀廠規,職代會通過就算是廠紀廠規。不管什麼人都要遵循廠紀廠規,違反的職代會彈劾處分,最高可以開除出廠。以後凡是加人我們廠子的新人,統一的給弄到那個培訓站,然後還要先作一段時間,最簡單的崗位,以適應我們廠的製度和工作習慣。還要通過培訓站的崗位資格認證,凡是無法通過培訓站的崗位資格認證,就沒有相應崗位的競崗資格。沒上崗的職工要天天來到培訓站上課,課時滿了就能拿最低生活補貼。如果曠課,就沒錢。
張老,你去發動一下,在下個職代會上搞個提案,估計大家都會同意的。還有那個廠裏未來的福利也要和工齡和信用等級掛鉤起來。不能他們給我們弄一個太子來,咱們就給一套洋房,咱們這裏又不是西方極樂世界,想要啥就給啥。這個也要做成一個提案。
還有要搞一個提案,這個最好你們幾個常委提,每個月的職代會開會的第一個項目就是彈劾秘書長,每月都要彈劾一次,規定成程序。如果彈劾成功,當月將在五個常委中選一個臨時替代的秘書長,然後再準備選舉下一任秘書長。”韓庶捏著光溜溜的下巴,低著頭思考著,敘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