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我回到家裏,母親都會問我,身上的泥土是怎麼回事。而我,隻能編著一個又一個,如同星星一樣繁多的謊言。每當這時,母親就會發出一聲幽幽的歎息,好象對我的頑皮感到了一陣又一陣的心碎。
????其實在這裏,我生活的並不開心,因為我經常受到別人的欺負。特別是以切克為首的一群和我差不多大的年輕人,總會強行的把我按倒在地上,揉搓著我那頭“奇異”的黑發。又或是往我的臉上砸上一把爛泥,再把我嘲笑一番。我也很想反抗,但卻總是徒勞的。誰讓我的大腿還沒切克的胳膊粗呢!於是我在心底暗暗發誓,等我強壯後,一定要把切克按倒在地上,然後再用牛糞塗滿他的臉,雪我多年之恨。我發誓,這絕對是我在以醫治好疾病為第一目標後的第二個願望……
????時間有時候過的真的很快,總會在不經意間,悄悄的從你指縫間流逝。轉眼間,我們已經在小鎮居住五年了。不過今天的日子,要與平時有些不同,因為這一天剛好是我十八歲的生日。
????十八歲,是人生當中最為寶貴的時光,他代表著青春與活力,就像清晨的太陽一般,充滿著朝氣。更重要的是,十八歲,代表著我已成人。按照聖光帝國的規矩,到了這一天,應該去教堂參加成人禮,來慶祝一生當中最寶貴的時光的到來。
????今天,我早早的就起床了。不過不是為了參加成人禮,而是準備帶上工具去山穀裏套些野味,來紀念母親十八年前的分娩之苦。
????“竹筐、草繩、棍子。恩,都齊了。”收拾好必備的家夥之後,我打了個響指,嘴角揚起一絲勝利的微笑,仿佛已經看到了今晚的豐盛晚餐,朝著屋內正在撮著草繩的母親喊道:“媽,我出去了。大概下午就回來。”說完,從桌子上抓起了兩塊噴香的黑麵包,塞進懷裏。
????母親停下了手裏的活,抬起頭來看著全副武裝的我,秀眉微蹙,輕輕道:“又要去山穀裏捕獵?今天是你的十八歲生日呀,該去鎮裏教堂去參加成人儀式的。快把東西放下,去教堂裏找格道神父。再晚的話,神父可是會生氣的。”
????去參加成人儀式?格道神父?我心裏一陣冷笑,我有資格去嗎?鎮裏從來沒有一個人給過我好臉,讓我和他們的孩子一起參加成人儀式?簡直做夢,就算進去了估計也會立刻被轟出來,甚至還要再加上一頓好打。至於那個格道神父,嘴裏整天嘮叨著什麼“你們都是奧斯神的孩子,都是人人平等的。”簡直扯淡,記得有次我溜進教堂裏去玩,被神父發現了,他指著我的鼻子叫道:“小雜種,這是你能來的地方嗎?你這是在侮辱我們偉大的奧斯神!快滾,給我滾出去!你這個東方小雜種!”記得當時的我,嘴唇都咬破了,我是含著眼淚衝出去的。從那以後,我對這個道貌岸然的神父失去了最後一絲的好感。
????雖然我心裏明白,但足不出戶,整天忙著做活的母親卻並不知道這一切。我擺了擺手,臉上裝出一副不屑的表情,說:“成人儀式?我沒有聽說過我們東方古國有這樣一條規矩啊?況且,不去參加的話難道我就不能成人了嗎?簡直無聊透頂。”說完,我趕緊咬了一口略帶糊味的黑麵包,來掩飾自己臉上的某些失落。
????“紅月!”母親的樣子有些生氣,說話的聲音也出奇的嚴肅了起來,“記住,雖然你的外貌和我們東方古國的人一樣,但在你身上,也還有著一半聖光帝國的血統。”
????“可,可我……我覺得我們不屬於這裏。”麵對母親的斥責,我口不擇言的道出了骨子裏的倔強,望著母親逐漸暗淡的眼神,心裏又是好一陣心疼。
????沒錯,其實像我這樣的混血,除了東方古國,是不會被任何一個帝國的人接受的。雖然那裏也是風言風語,但卻沒有人把我看作一灘爛泥。這樣的“禮遇”,是我在聖光帝國所不曾擁有的,所以我也始終把東方古國當作了自己的家鄉,自己的根。
????其實就算是東方古國,我知道那也僅僅是因為我外貌相近的關係。也許我這樣的存在,本就是一個罪過,我身上的頑疾,也許就是神靈對這種異族結合的懲罰。十八年了,我是在別人的指指點點和辱罵嘲笑聲中長大的,甚至在淺意識裏,我已經默認了命運的安排和那特殊的身份。可是,為什麼?我們同樣都是人啊,為什麼別的孩子能夠在讚美與關懷下長大,而我,卻不能?我為什麼要低人一等,為什麼要被別人指責?我做錯了什麼?什麼都沒有,我是無辜的,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所有的人都要這樣對我?天要亡我,人要亡我,什麼狗屁老天,什麼王八奧斯,老子通通不信。我不是雜種,更不是你們腳下的爛泥,你們想讓老子死,老子偏要好好的活給你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