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大夫見著華督,說起獄中之事,道:“祭足已在計中矣。”華督道:“人言祭仲聰明絕頂,我看不若其然。雍大夫戲其亦遊刃有餘也!”雍大夫不作答,隻管手捋蒼須,奸邪一笑。
且說鄭子元欲得君位,在商丘擱下諸多諾言;說事成之後,必將回報宋國恩德。子馮大喜,於是差弟左師勃遣軍三千人,護送鄭子元,祭足,雍糾回新鄭。
祭足回至新鄭,托言犯病,不來見世子忽,暗中隻顧調兵遣將,安插親信畢,然後聚親近之人議道:“世子忽性柔而弱,難為安民之主,護國之君,托身之人也。某今欲棄世子忽而立公子子元為君,諸位以為如何?”高渠彌因與世子忽有宿怨,懼其為君,便以加害,遂道:“唯聽相國之言。”其餘眾將也道:“唯聽相國。”商議已定,約期至夜行事,執世子忽關入牢中,立君之後,聽候發落。早有人將此事報與世子忽,世子忽勢單力孤,自知無力回天,遂在日暮之前,佯作出門射獵,帶著家眷及一班親近之人,從北門逃出城去,一路向北,徑往衛國投奔去了。
至夜,祭足率軍圍勒都城,領高渠彌,泄駕,公孫子都,公父定叔,強鉏等將引軍強闖宮中,遍地搜羅,不見世子忽。叫城守來問詢,城守將士說道:“世子從午後領一班從者出門打獵,至今未歸。”祭足遂派人連夜把守都城各處關隘,下令見著世子忽,務必擒拿歸來,眾將領命。安頓已畢,次日,便擁立姬突為君,世稱“鄭厲公”。
姬突登基以後,國事不能自主,全憑祭足張羅;又遇宋國三番五次來討許下之諾,難以慊qiè足宋人之口,心中鬱悶。遂心生怨恨,起謀殺祭足之心,備收兵權,以終成人之主。怎奈祭足在鄭國耕耘數十年,上下皆是心腹耳目,突心有餘而力不足,暫且作罷。隻好待逢良機,再重振旗鼓,遂將此事藏於心中,不敢與人言說。
不言良機何在,且說那日楚莫敖屈瑕收兵回丹陽,訴說起隨、絞、州、蓼四國出兵助鄖,意圖斷其糧草,截其後路,後又不戰自退。熊通聞之大怒道:“這些個螻蟻之國,不知天高地厚,安敢結盟害我?” 鬥伯比道:“先前欲伐諸國,苦無托詞,今可借此機會盡收諸國,乃為上策。”熊通然其說,遂又令莫敖屈瑕為將,鬥祁為副將,征討四國。四國之中,絞國最近,先出兵伐之。
且說屈瑕搬兵至絞,屯軍於絞都城南門十裏開外,使鬥祁引兵前來搦戰。絞人畏懼楚軍勢力,賴其城池堅固,緊鎖城門不出。楚軍奈何不得,數次攻城,皆被絞人擊退,屢攻不下。鬥祁道:“絞人依山傍險,不易得手,幾次強攻,致使我軍傷亡慘重。某有一計,隻教如何如何,破城指日可待。”屈瑕聞之大喜道:“此計甚好。”就用其謀。
正是:彼有山城金湯固,吾有良謀穿甲弩;不知其計如何,且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