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定了下來了,眾人便分頭準備。休伯利安、葛裏菲茲在西塞·韋爾瓦的陪同下向護衛隊說明了他們的計劃。結果可想而之,大部分護衛隊員都無動於衷,甚至冷嘲熱諷。
開玩笑吧?馬賊不襲擊商隊,商隊反而去襲擊馬賊!這不是讓羊去咬狼,自尋死路嗎?
護衛隊員們這樣的反映早在休伯利安的意料之內。首先是休伯利安自身並不能帶給予他們太多的信任感,其次是護衛隊員們的平時隻是學習了騎術和一些簡單的劍術,不可能理解戰術層麵的思想。好在“鐵塔”阿裏(這個外號是休伯利安起的!阿裏本人並不是很喜歡。)聽到護衛隊員們發出的抱怨聲,黑著個臉過來吼了兩句。西塞更是以韋爾瓦家族的名義當場許下重賞承諾,再加上休伯利安和葛裏菲茲苦口婆心地曉以利害。說直白了吧,經過四個人輪番的威逼利誘之後絕大多數的護衛隊成員被說動了,他們開始邊吃早餐邊作著出擊的準備。
說服了護衛隊之後,休伯利安和葛裏菲茲拖著韋爾瓦商隊年輕的負責人沿著營地最外層用貨架車零時搭起來防線走了一圈。他倆一邊察看了防守的情況,一邊為西塞講解如何利用地形上的優勢抵擋馬賊的進攻。這麼做是葛裏菲茲提出來的。王子不愧是皇家騎士學院的高材生。他對戰局的考慮也較其他人全麵。接下來的突襲行動將調用韋爾瓦現有的全部護衛隊。如果“遊狼”在受到突襲以後強行分出一部分人員強行進攻商隊的營地。那麼隻有靠西塞指揮商隊的夥計們進行抵抗,直到休伯利安等人打垮了其他馬賊後趕回來救援。
三個人繞著營地走了一個大半圈。這一路看下來,他們對外層防線的布置還算滿意。葛裏菲茲不斷用手勢比劃著如何先利用多人之間的配合卡住騎兵,然後用長棍將騎士捅下來,這一套兵法教材上標準的步兵協同對抗騎兵的戰法(教材上用的是長槍)。西塞仔細地看著並不斷地點頭。看來到了生死憂關的時刻,這位心高氣傲年輕人也不得不認真起來。
突然,王子殿下如同中了石化魔法一般定在原地。順著他呆滯的目光,西塞和葛裏菲茲看到一位穿著淺藍色月之祭司袍的美麗身影在不遠處的帳篷間穿梭。那是夏洛特在剛剛劃分出來的醫療區幫忙。現在整個韋爾瓦商隊中會些醫術的人,包括一些跟隨商隊的旅行者都在那裏做著準備。一旦打起來,那裏想必是除了前線之外最忙碌的地方。戰場上一步之隔,救人者和殺人者兩樣心情。
“去吧,大方一點。你不能留她身邊,想來她也很難受。”休伯利安輕輕推了王子殿下一下。葛裏菲茲緩緩地走向他心中的女孩。
“怎麼?他們是……”西塞何其精明,當然看出了點眉目。不過一向善於言辭的他也不能找出一個合適的詞語來形容。
“兩個把責任看得太重的人。”休伯利安悠悠說道。
“啊,原來你們在這裏。太好了。我正要找你,西塞先生。”倫農和皇甫林從一頂帳篷後麵繞了過來,中年木偶師離著兩步就對西塞說明來意。站到休伯利安和西塞跟前,他倆也注意不遠處相視而立,卻又始終像隔著一堵高牆一般的葛裏菲茲和夏洛特兩個人。
“你們放心去吧。別看我病怏怏的樣子。如果有人敢對吾友下手,我絕對不放過他。”東方來的占卜師漫不經心地說道。“葛裏菲茲那個苯小子就是靠不住。”
休伯利安感激地對皇甫林笑了笑。他知道這是東方人在表態,他會在他們出戰的期間代替葛裏菲茲保護夏洛特。而倫農當然也會盡力。這一路上,兩個中年人總是默默地照顧著他們這群後輩。休伯利安、格林希爾等人心裏都清楚的很,也十分感激。
“您找我有什麼事嗎?”由於倫農一直很少在西塞麵前說話,西塞也沒有記住他的名字。不過西塞知道他和格林希爾、休伯利安他們交情非淺,因此不敢怠慢。
“我想問一下你們這批東方香料中有沒有一種叫‘檳艾’的香料。”木偶師問話的語氣極其平常。可當西塞聽到“檳艾”兩個字的時候心中咯噔的一個機靈。在商場混跡多年,他已經很少將喜優露於臉色。即使剛剛和薩列吉隊長爭吵的時候,他在表麵上也能保持平靜。可這次倫農看似平常的一句話卻讓西塞驚訝得張開嘴吧。
檳艾?!他居然知道檳艾?!西塞將麵前的中年人好好打量了一番。綠茶色的頭發、並不出眾的麵容、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黑色旅行鬥篷。如不是他那隻帶著眼罩的瞎眼顯得格外突兀,這個人絕對是個扔進人群就會被埋沒的角色。不過西塞這次到真的看出了不同。倫農臉上深深的皺紋,手上蒼蒼的老繭就是歲月留給他的智慧。
沒想到呀,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是我看人的時候太大意了,以後決不能怠慢年長者。西塞死死盯著倫農的那隻獨眼,問道:“您要檳艾幹什麼?”
中年木偶師嗬嗬笑了。“看來是有咯。那就太好了。尼爾在那邊畫魔法陣。記得以前聽人說過檳艾是最頂級的魔法輔助品。如果能讓他用上一些,他那個魔法陣的效率會大大提高。”
“是嗎?要~多少?”西塞的眼神有些疑惑。檳艾是最頂級的香料這個他是知道的。可把檳艾作為一種魔法輔助品來使用,他還是頭一次聽說。
“怎麼,堂堂韋爾瓦家的小公子也有舍不得的時候?”倫農看西塞含含糊糊的樣子,半開玩笑地說道。
“是,是呀。”
聽西塞這麼一開口,休伯利安也吃驚不小。他居然承認了!一向喜歡抖富的西塞居然承認他舍不得。
西塞的表情很尷尬,不過他不得不這麼回答。因為檳艾這種香料實在是太昂貴了。貴得連財大氣粗的韋爾瓦家族也不能忽視。
“既然您知道檳艾這種香料,您應該也知道它的價格。”
“很貴嗎?”能讓西塞這種拿錢撐門麵的人喊貴的東西,到底價值多少呢?一千枚金幣?不,肯定值三千枚!休伯利安猜測著。
“是比較貴。現在是個什麼行情我不清楚,但檳艾的價格至少是同樣體積的極品寶石的十倍。”
此話一出,休伯利安已經徹底傻掉了。按寶石來計算底價的東西,窮苦的少年還從沒見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