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慚愧。國家太大,各種情況都是不能不免的。大約五十年前索斯比的城守就是一個大貪官。雖然前任皇帝把他殺掉了,卻不能挽回他造成的損失。在他掌權的那段時間裏,當地居民備受煎熬,好些人逃到了這裏。現在這裏的部分居民就是當時那些難民的後裔。”說起自己國家的陰暗麵,葛裏菲茲心裏也不是個滋味,做飯的心情也沒有了。他用小刀把手中最後一個馬鈴薯隨便切了兩下,就丟到鍋裏。
王子殿下的身邊,夏洛特正烤著麵包。雖然手藝不怎麼樣,每到做飯的時候美麗的月之女祭司都會幫忙,還常常向休伯利安討教料理的心得。一段日子下來,她烤麵包的手法已經越來越純熟了。“說起來我們祭司有些責任。聖伊莎蓓蒂和克萊茵相鄰,教會卻沒能解救這裏的人們,實在是不應該。”
“夏洛特。教會的力量再大也不可能救贖每一個人!”葛裏菲茲溫柔地看著自己心儀的女孩。“國家也是一樣。”
“嗯。這我知道。香不香?”祭司小姐笑眯眯地將叉著麵包刺劍(約修亞的)伸到王子殿下的麵前。
“可以吃飯了嗎?我們也幹完了。”約修亞和尼爾整理完行李和床鋪走了過來。很不識趣的破壞了氣氛。氣得格林希爾直翻白眼。
“噓~!”休伯利安突然在嘴邊豎起中指,另一隻手上的彎刀習慣性地耍了個花俏。原本熱鬧的石屋頓時安靜了下來。葛裏菲茲、約修亞、格林希爾迅速拿出各自的武器一幅如臨大敵的樣子,而尼爾和夏洛特則退到房間一角。女祭司的手緊緊著約修亞的刺劍,刺劍上依舊穿著香噴噴的麵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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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焰蹣跚地繞過一片荊棘。山崗下那個熟悉的石屋出現在他眼前。他能夠清楚地感受到火的溫暖。在克萊茵的淚眼中走了一天的孩子的臉上浮現出淡淡微笑,緊繃的心弦隨之鬆開。突然前積壓許久的疲憊湧上心頭,可憐的孩子在自家門前撲麵倒下。
“喂!喂!不要緊吧?”
冬焰感覺一雙有力的手在搖晃他的身體。他強打精神從眼縫中迷迷糊糊看到一張焦急憂慮的臉以及柔和的亞麻色頭發。“爸爸,我回來了~”
“啥?喂!”休伯利安看著壞中昏死過去的男孩,一時有些手足無措。格林希爾等人全都趕了過來,圍了一圈。
好俊的男孩兒!這是格林希爾看到冬焰的第一感覺、。雖然暗紅色的頭發和慘白的臉上滿是泥巴和汙水。可那張帶著安然微笑的麵容卻讓銀發女孩覺得好寂寞,忍不住流出了憐惜的淚。男孩的光著身子,瘦弱身軀上有好些傷痕,估計是被樹枝和荊棘掛傷了。
“啊!”格林希爾低吟一聲,紅著臉轉過頭去。畢竟是十六歲的女孩,在看到男孩赤裸裸的下體後也會不好意思的。夏洛特同樣蠻不好意思的。祭司小姐躲在葛裏菲茲身側,伸出手按在男孩的額頭。“好燙!快把他抱到屋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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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特用全力為男孩實施了治療,可男孩的高燒也隻是略微退了一點,依舊昏迷不醒。六個年輕人憂心忡忡地守在他身邊,香噴噴的麵包吃在口裏如同嚼蠟一般。祭司小姐小心翼翼地擺開男孩的嘴,勉強為他灌下一些肉湯。男孩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血色。格林希爾也端來熱水和毛巾,洗去男孩臉上身上的汙濁。
深夜,也許是擔心著重病中的男孩吧,格林希爾在輾轉反側中醒來。借著搖曳的火光,她看到休伯利安正坐在男孩的床邊。
“還好吧?”銀發女孩湊到亞麻色頭發的男孩耳邊輕輕問,
“還好,出了很多汗。剛剛給他喂過些水。”休伯利安輕輕拍了拍格林希爾的臉頰,示意她可以放心了。
一直處於昏迷中的男孩這時轉過身,伸出手不斷地摸索。休伯利安連忙把男孩的手握緊。
“爸爸,爸爸,求你,不要丟下我。”可憐的男孩迷迷糊糊地喊個不停。休伯利安沉默了一會兒終於憋出一種老成的聲音相應道:“不會,孩子,我就在這裏。”
“討厭啦!”看到休伯利安居然有如此溫柔慈愛的一麵,格林希爾心理幸福的要死,嘴上卻忍不住嬌聲道:“你瞎答個什麼嘛!人家還不想這麼早就成為媽媽級的人物呀。”剛說完,床榻上的男孩身上突然爆騰起一條火舌襲向格林希爾。格林希爾連退兩步,一臉驚詫。
“怎麼了?”休伯利安看到格林希爾莫名其妙地逃開,關切地問。
“啊,你沒看到嗎?”格林希爾對休伯利安的反映很奇怪。
“什麼?”
幻覺嗎?格林希爾覺得休伯利安的反映不是裝出來的,“哦,沒什麼。我和你換吧。希望他明天能夠好起來。”銀發女孩坐到休伯利安身邊,將臉貼著男孩強有力的臂膀上,說不出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