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董小蓮下意識地擺弄著自己的雙辮,頭快要埋到胸口去了。
就在孟遠不打算繼續逗她時,她卻像隻兔子似的,疾速地接過水壺,捧到嘴邊,有如蜻蜓點水一般,飛快地喝了一小口!
然後,整張瓜子臉刷地一下,通紅通紅!孟遠簡直要懷疑她喝的是最烈的酒了!
這樣的董小蓮,純純的,好美好,好可愛的一個姑娘啊!
孟遠真期待,等到有一天能夠真的一親芳澤,吻上紅唇,香氣會不會融化到他的骨子裏去?
天快黑時,終於上完工的孟遠,立即快步回到家裏。
幾乎同時,父母也回家了。
姐姐們都已外嫁,家裏如今就三人。
三人進屋後,母親一邊做飯一邊歎氣,父親捧著煙杆,緊鎖的眉頭從進門就沒鬆開過。
半晌,父親重重一摔煙杆:
“把屋裏那瓶好酒給我提上吧!大不了,我向馬慶仁那個狗東西登門道歉,下任村長的事,我承諾不跟他爭!隻要他兒子放過小遠,我幹什麼都成!”
孟秋生此番考慮是有原因的。鄉裏已去世的老鄉長當年在位時,其實是看好孟秋生的,想培養孟秋生做大馬村的村支書。
然而,馬慶仁官癮大得很,自恃是村裏的大族,加上有一些城裏親戚,十分不把孟秋生放在眼裏,認為村支書一職非他莫屬。
有馬慶仁不停地搞事、拆台,孟秋生雖能力、人品口碑都強,卻還是沒有當成。
而馬慶仁忙乎半天,也沒當上,倒是年齡偏大的馬祥成了村支書。
但無論上頭,還是村民,都清楚馬祥人雖厚道,身體卻不太好,經常咳得厲害。由他來當,也是權宜之計。
將來不久,這擔子還是落在孟秋生或者馬慶仁兩者之間。
孟秋生是真心想幹幾年,為村裏好好辦些事的。能夠主動放棄競爭,這已經是他對馬家極大的讓步了。
“爸,忙了一天,好好吃飯、休息吧。白天我說過,這件事難不倒我,這真不是安慰你們。”
孟遠再次勸說道。
事實上,根據他的記憶,前世就算父親跑去示好了,馬慶仁也根本不讓他進門。人家看得很明白:
隻要孟遠被抓,一個盜竊犯的父親哪有什麼資格當村幹部?所以,孟遠必須被抓。村支書一職,無論如何都是他馬慶仁的!
“你能有啥辦法?”
孟秋生吐著煙,顯然仍不相信孟遠的說辭。
“這樣行不行,就今明兩天,你們就能看到結果。要是過了這兩天,我還是束手無策,您再按您的法子,怎麼去找馬慶仁商量,都成!”
孟遠胸有成竹的樣子,聽得孟秋生都犯迷糊了。兒子雖然自小成績就全縣拔尖,但要說從小就有應付大風大浪的膽識,那顯然不是。眼前孟遠的話語、神態,讓孟秋生感覺有那麼一點不同往常,甚至有點陌生。莫非這就是成長?
猶豫片刻,最終孟秋生還是選擇了相信兒子!
農村人睡得早。晚飯後,很快,父母上到床上休息,整個大馬村也隻剩下零星的犬吠,以及此起彼伏的夏夜蟲鳴。
十點左右,孟遠合上書本,熄了燈,裝作上床睡覺,卻躡手躡腳地溜出了家門,往村裏的一棵大樹方向走去。
很快,就按照事先的約定,與馬冬柱會合了。
兩人繼續躡手躡腳,一前一後,悄然走在寂寂無人的村中,一直往李豔花屋後幾十米遠的方位去。
“就這?你是說,他們在這個木材屋裏頭亂來?”
在隊裏放木材的那處舊屋處停下腳步後,馬冬柱疑惑地問。
“小聲點!等著吧,估計在十一、二點左右,就能見分曉了!”孟遠連忙做個噤聲手勢,壓低聲音道。
兩人沒有太靠近小屋,而是在兩米遠的的一叢竹子裏躲藏了起來。
等待的過程挺無聊的,好在皇天不負苦心人,半個多鍾頭後,有了動靜!
微弱的月光下,先是一陣腳步打破死寂,緊接著,一男一女兩道身影便出現在了小路上。
兩人從不同方向趕來,一見上麵,便如膠水般,一觸即合地粘上了。
隨著那兩人腳步向著小舊屋移來,角度漸漸偏轉,露出了麵孔。
馬冬柱像是不會呼吸了一般,傻傻地看著李豔花的臉,更傻傻地瞪著那個男人的臉!
要不是孟遠及時捂住了他的嘴,他一定會像受傷的困獸一般,發出最憤怒而驚愕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