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逛到玉器鋪,胭脂的錢袋子空空如也。
好在,林卿卿帶足了銀子,她取下錢袋子。“胭脂,隨意花,等回頭我找宋將軍要銀子,連本帶利要。”
胭脂不疑有他,接過銀子,就進了一家玉器鋪。
“嗬!本妃當是誰,什麼時候這招待貴人的玉器鋪,阿貓阿狗都能放進來?
謝掌櫃,奇王府的生意,你不想再做了嗎?”
冤家路窄。
林卿卿和胭脂手挽手剛跨進玉器鋪的門檻,迎接她們的不是掌櫃的笑臉,店小二的熱情,而是奇王妃的罵聲。
今日出門沒看黃曆,怪自己。
“奴家見過奇王妃。”
“奇王妃安好。”貴賤有別,林卿卿趕忙行禮,她本能後退一步,臉頰又開始隱隱作痛了。
安好?
她如何安好?
奇王妃的眼裏噴火,齊刷刷燒向林卿卿。
“謝掌櫃,還不麻利將賤人請出去,幹幹淨淨的玉器鋪被女妓弄髒,本妃瞧著該關門大吉了。”
奇王妃的威脅,效果立竿見影。
這時,一個肥胖的男子上前,麵帶假笑,隻是他一笑,眼睛眯成一條縫。
有的胖子麵善,笑起來的模樣像彌勒佛。有的胖子一臉橫肉,笑起來的樣子格外醜。
可惜,這位謝掌櫃屬於後者,林卿卿瞧第一眼就知道他不是好人。
“姑娘,你說那個人笑的時候會不會看不清道,走路的時候經常摔跤?”胭脂的聲音很輕,但玉器鋪的廳堂就隻有他們幾個,該聽到的,不該聽到的,都聽到了。
關鍵,林卿卿還補了一句:“胭脂,你啊,就愛說大實話。有些人眼瞎心盲,走路自然會摔個...狗吃屎了。”
謝掌櫃臉上的笑維持不住,顯得更假了幾分。他眼珠子一轉,開口就攆人。
“幾位不好意思了,本店不能做幾位的生意,不是質疑幾位買不起玉器,而是本店有個明文規定:不幹淨的銀子,不賺。”
不愧為精明的生意人,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修煉了一張利嘴,罵人的話難聽、難聽...
“不幹淨?謝掌櫃是吧,你這眼睛難道和孫猴子一般也練成了火眼金睛,每日收益的銀元寶,或者銀票,都能瞧得出來,上麵有沒有寫著賤人專用,貴人專用?”
尊卑有別,林卿卿不敢懟奇王妃。可這位謝掌櫃主動求懟,她豈有不懟之禮。
“還有,謝掌櫃罵我倒是罷了,敢問一句,謝掌櫃怎敢連花城的貴人一起罵了。
女妓的銀子,自然是恩客支付。
每日來風月樓消費的恩客,皆是在花城有頭有臉的貴人,照謝掌櫃之意,女妓的銀子不幹淨,那麼銀子的源頭也髒?也不幹不淨?”
謝掌櫃一愣,顯然沒想到今日遇到對手了,女妓侍奉恩客在行,也修煉了一張利嘴。
不過,玉器鋪是他的地盤,還輪不到女妓耀武揚威。
謝掌櫃臉一沉,假笑散去。“幾位請吧,本店不歡迎幾位。
女妓就該待在歡場,侍奉恩客。
玉器鋪是貴人消遣的地方,莫擾了貴人的雅興,髒了名貴的玉器。”
謝掌櫃的識相,讓奇王妃連日來的陰霾心情好了一點點。
奇王妃心情一好,說道:“謝掌櫃明日送玉器時,可順道將明年的采購協議帶上,本妃蓋章。”
賞賜謝掌櫃一顆糖果子,謝掌櫃這個狗腿子搖尾乞憐更賣力了。
奇世子自受傷後,終日躺在床榻上,半死不活,日日鬧騰,夜夜嚎叫,連帶著折騰她。奇王妃臉上的皺紋添了好多條,眼下的烏青用了少半盒胭脂都遮不住。
身疲憊,心憔悴。
今日她安撫住奇世子,抽空來玉器鋪買一尊菩薩,湯藥不管用,那就拜一拜菩薩,說不得菩薩顯靈,會有奇跡發生。
太醫院的太醫幾乎請了個遍,一個個都說奇世子日後不能人道。藥喝了一碗又一碗,甚至連媚藥都試過了,奇世子的根部位置,仍無動於衷,不見反應。
她也是著急,急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