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十月中旬,天氣大好,晴空萬裏,輕風怡人。

自從上次晚宴凰玥和裴阮這婚事被定下後,裴阮就明裏暗裏打聽宸王的去向,總是偷偷在暗處觀察她。

宸王的封地在清州,在京中沒有府邸,平日裏也是住在宮中。

聽說今日宸王約了好友在這遊湖。

知道這個消息後,裴阮在府中好生打扮了一番,戴個帷帽急急忙忙就出了門。

“公子,宸王殿下就在前麵,我們為何不過去打個招呼啊?”

白嶽和裴阮站在岸邊,悄悄往船那邊看。

“我...我就是隨便逛逛,不小心...就到這裏了。”

白嶽知道自家公子這是在害臊,便也沒有打趣他。

兩人關係好,雖然是主仆,但裴阮和白嶽的關係同親兄弟一般,白嶽疑惑地問道:

“那...公子,我們現在在這站著是幹嘛呀?”

“有些...熱,想在這裏吹吹涼風,湖邊的清風正好可以解熱...”

裴阮是聰明的,一下子就反應出了對詞。

...

楊韻還在扮演著她的角色,現在不方便出現,於是陪凰玥的自然就是楊笙了。

“我恐怕不能同你一起下江南...”

女人拿酒杯的手頓了頓。

“怎麼了?有難事?”

楊笙似乎有些不太好開口,扭扭捏捏。

“就是那事...”

凰玥:?

女人感到莫名其妙,“你在打啞謎呢?”

楊笙深吸一口氣,正襟危坐,決定坦白。

“我父親給我定了門親事,非要我先完婚,說不能耽誤人家公子...

你也知道,我父親最是頑固了,就算母親出馬也改變不了他的決定。”

凰玥沒想到,讓楊笙愁眉不展的,竟然是她自己的婚事。

“你不想娶那公子?”

“倒也不是...”

京城楊家主君給楊笙定的婚事是很好的,迎娶的對象是兵部尚書家的嫡次子,太傅和兵部尚書聯姻,一文一武,怎麼看都是很不錯的。

這事情凰玥知道,但是這和她不能去江南有什麼衝突。

沒等凰玥問,楊笙就一股子全倒出來了。

“我本以為男孩子家家的應該都是賢淑文靜的,沒想到,實在沒想到,武將家的公子,竟然...如此潑辣!”

凰玥:?

楊笙說著說著激動得站了起來,音都拔高了幾個度,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後,她又訕訕地坐下。

這船也快靠岸了,裴阮本來就在看似無意實則聚精會神地站在船靠岸的甲板上看著凰玥。

楊笙這一句話,好巧不巧,被他聽了個正著。

聽得清清楚楚的是:武將家的公子,竟然如此潑辣!

男子漂亮的臉上浮上一層難以捉摸的表情。

“公子...這...殿下,肯定不會也這樣以為的。”

因為裴阮戴了帷帽,白嶽看不到自家公子的表情,但是他能夠感覺到公子的不開心。

船靠岸了,楊笙的嘴還巴啦啦地沒停下來。

凰玥本以為性子跳脫,不守規矩的是楊韻,看來楊笙多少也有點...

“他拿我父親壓我,仗著我父親給他撐腰,非要我留在京城完婚...哪都不準去,我一不同意,他還要上手打我!

真真是毫無半點禮儀!”

楊笙說得來氣。

“偏我父親還支持他,婚期定在半年後,這小半年我還得和他培養感情...

這多耽誤事...”

楊笙突然想到了什麼,看著凰玥笑得詭異。

兩人在前麵走著,裴阮和白嶽假裝看風景看首飾在後麵悄咪咪跟著。

“殿下...你是不是...也要娶一個武將家的公子啊?

讓我想想,誰啊?哦...是裴太尉家的,

殿下你說說,這裴太尉可比兵部尚書在武臣地位上還高,這裴阮裴公子...會不會更加...”

裴阮急死了,這個楊笙怎麼說到一半,聲音突然變小了,他豎起耳朵都聽不到。

男子轉過身去,氣鼓鼓的,俊秀的眉毛皺在一起。

他一點都不潑辣!他可賢淑可體貼了!這個人怎麼亂說!

“公子...您不要被這些言論影響了...”

楊笙雖然在講著自己的事情,但是很早就注意到了後麵有人跟著自己,凰玥也是早有留意。

她聲音變小的那一段,說的其實是:

會不會更加...殿下他好像在跟著你哦...

裴阮好想去找凰玥,和她澄清,自己絕對不是楊笙講的那樣,他絕對不會想要管製或者過問凰玥的公務,但是他又覺得自己這樣跑過去會不會不矜持,反而讓殿下對自己有不好的感觀。

他在一個糖人的小販旁邊來回走著,直到一個聲音打破了他的思緒。

“裴公子,是想要買糖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