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熟悉的聲音，裴阮愣了愣，不知道要不要回頭。
不回吧不合規矩，回吧……又不知道怎麼麵對她……
他的聲音細若銀絲。
“我……我……我隻是看這糖人好看，想著多看幾眼……”
即便是覺得再羞澀，裴阮也是識大體的，在外麵怎麼能背對著殿下講話……有損殿下的麵子。
男子的帷帽隨著他低垂著的頭耷拉下來，不敢去看她的臉。
自己這樣鬼鬼祟祟跟蹤殿下，偷聽她講話……殿下一定很不喜歡自己了吧。
他肯定也覺得武將家的公子不好了……
裴阮突然好後悔，自己幹嘛非要出來這一趟。
“既然喜歡，就都買了。”
讓裴阮意外的是，凰玥不僅沒有生氣，還……
“殿下……你……”
凰玥一臉地無所謂，語氣裏也有安慰的感覺。
“不是說喜歡這個糖人嗎？本王都給你買下了。”
男子的情緒由大悲轉為大喜，甚至是驚訝。
“可是殿下……太多了，我吃不完的……”
凰玥這邊已經給小販遞上了銀子，小販笑得那叫一個燦爛。
他沒見過什麼裴公子什麼殿下，看著眼前這對男女，嘴巴跟抹了蜜一樣。
“你的福氣真好啊！你家妻主對你可真好！”
裴阮躲在帷帽下的臉漲得通紅……
凰玥隻聽見他小小的聲音。
“現在還不是……”
女人把這兩人安全送到裴府門口才去找剛剛特意先走的楊笙。
“怎麼樣？咱們殿下的王君是不是也很蠻橫？”
楊笙笑著打趣，心裏也隱隱希望，凰玥可以和自己一個下場。
凰玥想到今日裏裴阮嬌羞的樣子……沒忍住輕笑。
“他不會。”
楊笙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不會？怎麼會不會？”
說到這裏，凰玥似是有些自豪。
“裴阮可是京城八美之一，四大才子之一，更是京城雙姝，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知書達禮，自然同尋常武將家公子不同。”
說罷，還挑釁似的看了楊笙一眼。
楊笙：……我敢怒不敢言。
“你先隨我進宮一趟。”
“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凰玥收起前麵的輕鬆和慵懶的情緒，恢複了嚴肅的狀態。
楊笙作為自己的左膀右臂，不可能長時間不跟著自己，若是楊家主君和那兵部尚書家的公子執意如此，那她也不得不出個餿主意。
“去向陛下請求，貶謫你母親去清州。”
女人的語氣公正又板正，好像真的是在說深思熟慮後的決策一般。
“嗯...嗯？”
楊笙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怕是自己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