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歎亡人辭靈到北方,北方有座黑蓮台。”
唱詞又起,叮叮當當的敲打聲,如同催命的音符。
沒有人知道這音符引導的是何方,這音符引導的人,沒有一個能帶著記憶歸來。
黑色的蓮台破空而出,如同沒有經過任何處理的石油一般墨黑而濃稠的水,像是噴泉一般,托著這黑蓮台。
蝕骨銷魂,這河水到了哪裏哪裏就被染成黑色,卻被黑蓮台束縛住,讓他隻能托舉起蓮台後又順著蓮台流回去。
“亡人殤家黑蓮台,從今一去不回來。”
兩人的合唱,聲音纏纏繞繞不分彼此,但是卻帶著外強中幹,好似消耗了太多的體力,已經不足以撐住這消耗。
“冬天見你雪花飄,跨河點燈好心焦。”
星星點點的星光從黑色的河水中透出一點點的光亮,像是一望無際的大海中唯一的一點燈塔的光芒,但是更像是火焰,吸引著黑暗中的飛蛾,義無反顧的撲向火焰。
宋鬆已經沒有力氣站起來了,這次卻極為輕微,七道光芒化作點點燈光,向著黑蓮台飛去,宋鬆本身的七魄也沒有飛出。
七道光芒向著黑蓮台飛去,如同飛蛾撲火,不過一個瞬間,再無光亮。
“雲壇塞,玉瓶燒,桃園結義路澆愁。”
“何方客,何方收,亡人已去,孤魂走。”
媽媽紅著眼睛,似乎這也已經到了她的極限,轉頭看向爸爸。
“怎麼辦?我撐不住了,五方蓮台還有一方,中央戊己蓮台出不來就沒辦法三魂合一,送入地府。”
爸爸也到了極限,這一行當已經丟棄多年,再加上手中的法器也不是什麼正經法器,消耗實在是大。
“別……別發愁!”
說著爸爸打開手機。
“歪!大舅哥!”
“哎!吃了吃了!”
“你妹妹,哦,挺好的,家裏都挺好的。”
媽媽轉身,踢了他一腳。
“都什麼時候了,你在這兒敘舊那!”
這一腳把爸爸踢得終於反應了過來。
“大舅哥!救命啊!不是救我的!不借錢,不借錢,你放心,也不點砍一刀,不是你先聽我說,有事,真有事!”
“你大侄子,我兒子被上身了,我夫妻倆用了辭靈,馬上送走了,靈力撐不住了,還差最後一段。”
“哎!好嘞,好嘞。”
說著爸爸打開了手機的外放。
手機裏聲音傳來,拉長的聲音如同呼喊的號子,聲未至,就驚的人汗毛直立,一身冷汗。
“歎亡人辭靈到中央,中央有座黃蓮台。”
在四方蓮台的正中央,黃色蓮台升起,下麵是黃土,如大地一樣穩固。
“亡人殤家黃蓮台,從今一去不回來。”
黃蓮台一點點擴大,四方蓮台緩緩轉動,綻放於天際之間。
倏忽之間,三魂七魄從四方蓮台彙聚於黃蓮台中。
“臘月尾,臘梅開,梅花香自苦寒來。”
雪花飄落,臘梅香氣四溢,星星點點的花粉落於黃蓮台中,三魂合一,七魄歸位,一道凝實的身影站在黃蓮台中。
“未知生,焉知死,未知生死不回來。”
黃蓮台連著的土,變成了一節又一節的台階,連接著大地,緊接著大地也破開了一個洞,台階往下延,似乎無窮無盡,沒有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