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朗軍在進入陝西前,將各路兵力集中於盧氏、荊紫關一帶,又打出了“中原扶漢軍”和“公民討賊軍”旗號,白朗以大都督的名義,傳檄遠近,譴責袁世凱的反動統治和複辟陰謀。
“公民討賊軍”於1914年3月中旬破荊紫關,揮軍西進。
18日富水關一役,打得鎮嵩軍和陝軍500餘人全軍覆沒,遂占商南,22日克商州。之後,為了牽製敵人,各路軍分開活動:一路取孝義(今合水),一路指漢中,主力則由山陽越秦嶺,取道當年太平軍進軍關中的路線直逼西安。這一行動致使陝西“全省震動”。陝西都督張鳳翽不得不親自出馬,帶重兵駐藍田防堵。袁世凱急令晉、甘等省派兵“協剿”,並任命他的親信陸建章為“豫陝剿匪總司令”,趕赴陝西,節製各軍。
西北大學曆史係、陝西社會科學院曆史研究所編:《舊民主主義革命時期陝西大事記述》,陝西人民出版社,1984年,第192~193頁。
陸建章與馮玉祥有“翁婿”這層關係,陸一直視馮為主力,陸在赴陝前,命馮相隨。馮率全團出京時,陸乘機給馮擴充部隊,改編馮團為左翼第一旅,途中又改為陸軍第七師第十四旅,馮任該旅旅長,隨陸建章進陝追剿白朗起義軍。
陸建章率重兵圍剿,並未能阻擋起義軍的勝利進軍。白朗軍避開追剿軍的主力,退入甘肅平涼、天水一帶。在與甘軍的激戰中,雖連戰皆勝,但不幸時疫流行,當地回民又多不了解,時常與之發生衝突;加之長途跋涉,軍力疲憊,因而起義軍中思鄉之情日甚。1914年5月,白朗軍在甘肅臨潭受挫,白朗本人負傷。在這種情況下,入川不成,遂決議回軍東向。在6月初的伏羌(今甘肅甘穀縣)戰役中,起義軍損失慘重。之後,起義軍分前後兩路,白朗自領前路主力軍在寶雞大敗河南趙倜“剿匪軍”,沿渭河東撤至眉縣,吸收了一些農民,擴大了隊伍。再經扶風、武功、戶縣,於6月15日抵達西安附近的子午鎮。袁世凱命劉鎮華的鎮嵩軍和張勳的“辮子軍”火速“進剿”。陸建章接連給遠在甘肅追剿白朗軍的馮玉祥數份十萬火急的電令,命其星夜回援西安。白朗軍在子午鎮與馮玉祥部下何乃中遭遇,白朗軍未久戰,即撤往商南。白朗軍在撤退時又選擇了地勢險峻的路線,損失較重。正如馮玉祥所說:
“子午鎮進去為子午峪……其地至為險峻,白狼(朗)若不竄入這條絕路,後來當不致失敗。”
馮玉祥;《我的生活》(上),第170頁。
6月26日,白朗軍在商南富
水關受到河南鎮嵩軍的截擊,傷亡慘重。白朗本人也在隊伍撤退時,被其部下殺害。白朗被殺後,起義軍回到河南家鄉時,已剩下幾十人。這樣,白朗起義曆時三年,終被袁世凱及各路軍閥鎮壓了。
由此可見,馮玉祥是在鎮壓白朗農民起義的過程中,首次進入西北的。他以在陝、甘兩省追剿白朗起義軍為致力西北的。西北留給他的印象,正如他在記述第一次踏上陝西大地的感受時所說:“到潼關的時候,已是五月下旬。這是我第一次到潼關。我決計沒料到以後幾十年的軍事生活,始終與它有關。潼關!潼關!你的印象已永遠留在我的腦子裏了。”
馮玉祥:《我的生活》(上),第172頁。
身居將軍寶座
鎮壓白朗起義,對袁世凱來說,既鎮壓了革命勢力的蔓延,又在實現其所謂“武力統一”中國的計劃中不失為重要一舉。在竊取大總統職位後不久,為進一步擴大總統職權,控製各省地方政權,袁世凱開始推行各省軍政分治,裁兵廢督的計劃。而借鎮壓白朗起義之機。袁世凱正好可向有關省區改派親信,排除異己,培植一股服從和追隨其實現帝製,獨裁統治的勢力。
袁世凱早就視陝西督軍張鳳翽為“異己”,處心積慮地謀求以北洋嫡係勢力取而代之。當白朗軍進攻陝西時,袁乘機以“追剿”為名,派時為北京軍政府執法處處長的陸建章為第七師師長兼“剿匪”總司令進駐陝西。數月後,待陸建章已能有效控製陝西時,1914年6月30日,袁世凱正式下令裁撤各省督軍。從此,各省廢除督軍,袁世凱死後,又恢複督軍製度。
改稱將軍。各省將軍有地盤和兵權的冠以“武”字,無地盤和兵權的則冠以“威”字。張鳳翽遂被免去督軍職位,委以“揚威將軍”,應召入北京將軍府,實權被奪。而擁有兵權的陸建章被任命為“威武將軍”,督理陝西軍務。從此,陝西就為北洋軍閥政府直接控製。
陸建章升任陝西將軍後,馮玉祥亦因追剿白朗有功,於1914年秋得以將其所部擴充為第十六混成旅,下轄兩個團,炮兵、騎兵各一營,機關槍一連,共五六千人馬。駐防西安。馮自1896年15歲入伍,到1914年升任北洋軍閥嫡係的旅長,曆時18個春秋,終於坐上了將軍寶座。
有了將軍職位的馮玉祥便開始謀求自己勢力的發展。在軍閥統治時代,個人勢力的發展,有賴於軍事實力的強弱。馮玉祥開始尋求擴充隊伍實力的途徑。此時,他深切地感到其部下良莠不齊,難以駕馭。馮玉祥在《我的生活》的回憶錄中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