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的腦海中又冒出另外一句話。

一句遺落在白玫瑰瘋長的季節——永恒春日裏的定情詩。

【如果怪物注定會愛上怪物的話——】

【那麼我愛上的——是一個永遠都不會流淚的怪物。】

“我好像……學會流淚了。”

他伸出手,輕輕觸碰了一下自己的眼角。

指尖傳來濕潤的觸感,那是一種十分奇異的感覺。

“……可我還想當一個怪物……一個不會流淚的怪物……”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曾經那麼想擺脫【怪物】這個稱號的家夥,此刻卻如此竭盡全力的想要證明自己還是一個怪物。

一個被他的神明所偏愛著的——永遠都不會流淚的怪物。

飄渺的思緒逐漸回籠。

梵幼的眼睫微微顫動。

他忽然有些頹喪的想——

既然人類在難過的時候就會流淚……

那麼他這個……不是人類的怪物呢?

他為什麼……也學會了流淚?

但沒有人會再柔聲解答他的疑惑。

——因為祂已經安靜的睡著了。

“那個王先生呢?”

嚴故的聲音從不遠處響起。

“我們得重新去找它問問清楚,鹿葵的死因一定跟它脫不了關係!”

落木極力壓抑著自己憤怒不安的情緒。

“好像我們方才在辦公室外麵等待的時候,它就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

孟安生將自己默默觀察到的信息立馬分享出來。

“梵幼,請問你知道王先生在哪兒嗎?”

眾人將目光看向安靜佇立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梵幼。

畢竟他是這個小鎮副本的專攻型玩家,比起在場的所有人來說,梵幼才是最了解這個小鎮的人。

“……王先生的家嗎?”梵幼抬眸淡淡道。

他已經重新恢複了一直以來的那副平靜疏離——仿佛永遠置身事外的清冷神情。

他屈起泛紅的指節抵在下頜,垂眸稍作思考。

然後他抬起頭,眼底似乎蘊著一層淺淡笑意:“我確實有點印象呢。”

“太好了!大佬不愧是大佬!”落木的神情終於變得和緩起來,他如釋重負般的露出了一抹發自內心的高興笑容。

“那個……我可能不能陪你們一起去了。”潘禾禾忽然說道。

她的神情似乎有些閃躲:“我手裏還有任務沒完成……到時候拖了其他人後腿就不好了……”

“行,那你先去完成自己手裏的那個任務吧,畢竟那可是一個全灰任務,完成度高的話能搞到的身份線索肯定也不少。”

孟安生拍了拍潘禾禾的肩膀,見其他人也同樣沒有什麼異議後,她不假思索的說道。

並且還催促了一句。

“現在時間應該也不早了,禾禾,你快去吧。”

“等一下。”嚴故忽然開口。

他手裏還拿著三張灰色的宣傳冊,是剛剛栗子醫師遞給他的。

“這是鹿葵剩下的餐館宣傳冊,隻剩三張還沒有發出去了。”

嚴故看向潘禾禾:“請問你可以幫忙完成一下鹿葵還來得及完成的這個任務嗎?”

“……可以。”潘禾禾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從嚴故手裏接過了那三張灰色宣傳冊。

“這不會對你造成什麼影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