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微輕輕勾了勾他的手指，有些擔心：“宋聞璟，怎麼了？”
剛才那一瞬間，她看見他雙目有些失神，像是脫去了內裏的靈魂，隻剩下一具空殼。
聽到她的聲音，宋聞璟眸中一閃，側頭看她，他眼底深意重重，片刻後，他放開她的手，與她隔開了距離。
他緩了口氣，才對蒼庭舟道：“水下有東西，隻是，我說不清他是個什麼。”
蒼庭舟疑惑：“不是鬼魂？”
宋聞璟搖頭：“不……算是。”
聞言，蒼庭舟眉頭輕蹙：不算是？
但不管是什麼東西，這群凡人前去隻會有害無益，他抬步上前，攔住了再次聚集的人群。
他的佩劍已被暮兮從房中取出，正握在手中。
見他提劍前來，王叔隻覺眼前的庭舟與往日似有不同。劍眉英挺，身姿淩厲，完全不似平時那般親和。
蒼庭舟道：“我與師妹修習過捉妖之術，諸位若信得過我，就先回家中等待片刻，由我們師兄妹走一趟。”
王嬸有些錯愕：“真……真的嗎？你們會捉鬼？”
蒼庭舟點頭：“略懂一些，若是那河中當真有妖鬼，我們必當會盡全力。”
王嬸注視他的眼，片刻後，握著刀的手緩緩垂下：“好，我信你。”
至此，四人再度踏上了出城的路。
鞭炮聲已經停止，煙花轉瞬即逝。此時靜謐，待到午夜時分，便會再度響起，以賀新年已至。
*
走在去往城外的路上，蒼庭舟訝然：“不是人形？”
饒是他熟讀萬妖大全，也不免對宋聞璟方才的描述感到驚訝。
宋聞璟走在蒼庭舟一側，刻意與明微保持著距離，聲音沉悶：“對，剛看到他時，我也很驚訝。”
蒼庭舟腦中一閃，目光晃動：“我好像有幾分印象了，你再與我細說一下他的樣貌。”
宋聞璟垂眸想了想，沉吟道：“他沉在河底，身上有鱗甲，四肢著地，臉卻是……孩子的模樣。”
頓了頓，他補充道：“會說話。”
聞言，暮兮在明微身後縮了縮脖子，忍不住驚呼：“還會說話！”
明微摸了摸她的頭，安撫她：“你是一朵花還能說話呢，河底的那個妖會說話也不稀奇。”
暮兮：“……”
蒼庭舟沉思片刻，道：“若我猜的沒錯，河底的妖應當是水虎。”
見麵前三人皆是一臉驚奇，蒼庭舟默默掃了明微一眼，有些不滿：“師妹，萬妖大全上有此妖物。”
明微眨了眨眼，看樣子，師兄是在嫌她沒有將萬妖大全熟讀。
可問題是她穿書時，書中絲毫沒有提及萬妖大全一書，更別說還有水虎一妖。
想來這是作者的最新創作，她還沒看過。
對於蒼庭舟的批評，她頓時覺得自己現在真是有苦說不出。
宋聞璟抬眼一掃，就見明微已經縮成了一個受驚的鵪鶉，心中瞬間不滿起來：“你們那萬妖大全上不知有多少妖怪，哪能全都記住。”
蒼庭舟解釋道：“這是課業。”
宋聞璟嘴毒起來專戳人心窩：“你們現在已經叛出蒼家了，哪來的課業。”
明微垂著頭，不可自製地揚唇笑了一下。
蒼庭舟：“……”
知他是在護短，蒼庭舟輕笑一聲，沒有再辯，轉而解釋道：“萬妖大全上有寫，水虎，乃是人溺水而亡後，魂魄被吸附在鼉龍之上，二者合二為一，變成妖身，俗稱水虎。不過……水虎大多，都是幼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