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兮有些疑惑：“為何？”
蒼庭舟：“因為幼兒懵懂，分不清生死，一旦靠近鼉龍，便會被吸附魂魄。”
聞言，幾人皆是一默。
現下看來，那水虎很大可能便是兩個多前溺水身亡的長生。
三歲的孩童，的確容易被控製。
那阿財與大錘說在渙河見到了長生，也便不足為奇。
零星的白雪似鵝毛般飄落而下，素淨的純白掩埋住大地上所有的色彩。
站在渙河邊，蒼庭舟從乾坤袋裏抽出四張避水符，依次遞給了三人。
“天氣冷，貼上避水符，別弄濕衣服。”
明微剛在前襟處貼上符紙，一道急奔的影子不知從哪裏出現，朝他們衝了過來。
宋聞璟眼疾手快，左手扯住明微，右手拉住暮兮，急急往後退了幾步。
那道身影便直接撞到了蒼庭舟身上。
但那力度並不大，蒼庭舟隻頓了一下，便抬手將他阻住。
隨後默默無言地掃了一眼宋聞璟。
宋聞璟攤手：“要先保護女孩子嘛。”
被蒼庭舟出手攔住的是個老人，麵容溝壑，頭發花白，在如此寒冬卻是衣衫襤褸，腳下也隻是穿了一雙單鞋。
明微看著他，隻覺得眼熟，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啊，”暮兮突然驚呼了一聲，“長生的爺爺。”
經她一提醒，明微才想起來，這個老人正是他們中午在飯館吃飯時見到的那個老人。
這老人如今被蒼庭舟緊緊拉住胳膊，掙脫不開，隻能叫喊道：“不是我家長生害的人！你們要收長生，就先將我給收走！”
“噓噓噓！！”
除了蒼庭舟，其餘三人都拚命打斷他，讓他噤聲。
老人家露出迷茫的神色。
宋聞璟道：“老人家你小點聲，生怕城裏的人聽不到嗎？我們還沒幹什麼呢，你自己這一嗓子到先把你孫子給出賣了。”
“……”
老人愣了愣神，充滿希冀問道：“你們……不是來收我家長生的？”
蒼庭舟直言：“若他是妖，我們便要收。”
老人瞬間又激動起來：“你們要收長生，就先將我給……”
“噓噓噓！！！”
其他三人再次讓他噤聲。
宋聞璟好心提醒：“你別喊，低聲些。”
老人果真壓低了聲音，小聲道：“你們要收長生，就先將我給收走。”
蒼庭舟還要開口，被暮兮上前捂住了嘴。
宋聞璟將避水符貼好，低聲對著老人說道：“知道了，你先在這等著，我們下水看看。”
老人拉住他：“不是去收我家長生？”
宋聞璟看了看他，隨即將目光轉向了明微。
視線交彙，明微愣了一瞬，忙低頭在乾坤袋裏翻找起來，片刻後，她拿出一件狐裘披風，遞給了宋聞璟。
宋聞璟接過，手一揚，將披風罩在了老人身上，說道：“尋個避雪的地方等著，一會兒帶你孫子來見你。”
老人愣怔片刻，渾濁的雙眼模糊起來，他急忙點頭：“好，好。”
四人陸續下了河。
沉入水中的那一刻，宋聞璟合上了雙目，他的身體內，黑霧在盤旋，試圖聚集，卻再次分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