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當老師，多少工資？”
郭婉貞又一次問。
“各種補貼加在裏裏，總共五千多元。”郝建回答，“再加上補課的收入，一年下來，也有十多萬元錢。”
郭婉貞文化不高，算錢的頭腦卻很靈敏：
“去掉房租和平時的開銷，一年能餘十萬元最多了。如煙的收入比你還低，不加班哪來錢買房啊？”
說到買房，郝建無語。
“現在大家都網購，小菜場的菜越來越不好賣，我一天站到晚，也賺不了幾個錢。”
郭婉貞警告說：
“柳德法做保安，一個月才三千多元工資。所以你不要指望我們，能支持你們買房。”
“媽，我們靠自己掙錢買房。”
郝建再次強調。
“柳如煙在外麵掙錢，還不是為了買房嗎？”
“問題是她不在加班，還不接我電話。”
郭婉貞這才拿起手機，打女兒電話。也是通了，也是沒人接。
“沒關係的，她肯定有什麼事。”
郭婉貞站起來說：
“去睡吧，她很快就會回來的。”
郝建把碗洗了，才走進主臥室，坐在床上等柳如煙回來。實在太睏，他就睡了。柳如煙什麼時候回來，他不知道。
第二天早晨，他醒來見柳如煙睡得很沉，沒叫醒她。
他心情鬱悶地去學校上班。
一到學校，郝建放下心頭的塊壘，埋頭工作起來。
他是初二（1）班語文老師兼班主任。他熱愛教育工作，也愛自己的學生。工作努力，備課認真，講課很有水平，批作業一絲不苟。
平時，郝建心裏是充實的。今天，他忽然有了失落感，心裏空空的無所依傍，嘴裏還泛起一層失戀的苦味。
他不由自主地注意起學校的女教師來，平時基本是熟視無睹的。
一注意，他發現有五六個女同事在不同程度地注意他，不是給他投來鼓勵的目光，就是給他拋來關心的笑容。
這學期新來的初一英語教師張千雅，見郝建能用目光關注她，有些激動地走進初中語文組辦公室，沒話找話地來跟他搭訕：
“郝老師，這次語文小結考試，你們班的平均分是多少？”
“89分。”
張千雅走到他身邊，壓低聲說：
“比另外三個班級高了八九分。郝教師，你好厲害哦。”
“這說明不了什麼問題。”
郝建淡淡地說。
張千雅站在他身後，靠得有些近。郝建聞到她身上一股好聞的幽香，下意識地想，如果與柳如煙離婚，跟她談行嗎？
她的身材跟柳如煙差不多高挑挺拔，但臉蛋一般，眼睛略小，又是單眼皮，長相跟柳如煙沒法比。
不能再找太漂亮的女孩做老婆。
這時上課鈴聲響了，張千雅回頭蟄了他一眼，媚笑著說：
“我去上課。”
她嫋娜著苗條的身子，款步走出語文組辦公室。
郝建也拿了語文課本和備課筆記，寫有板書提綱的小黑板，朝自己教室走去。
初二（1）班教室，在後麵那幢教學樓的二樓最東邊。
郝建走到門口，班長龔佳佳就聲音清脆地喊：
“起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