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生強自壓抑住身體內息紊亂的餘潮。
他低著頭,開始回憶之前所見所聞所感,“雲姬大人所料絲毫不爽,確實有人跟著我,但無疑對方輕身功夫極佳,氣息又極為精純內斂,見生慚愧,三次嚐試鎖定對方氣息未果,便沒再嚐試了,唯恐對方察覺了。”
“是鳳秀無疑了。很好,就是要她看到。”
雲姬一手捏著夜光杯,呷了一口杯中純釀,一手玉指輕敲案幾,“你鎖定不了那是自然的,那是目前本座也奈何不得的家夥。”
因又問道,“那個牛鼻子呢,可有信你?”
見生有些忐忑,說道,“我說我是任始休的眼線,同時用心觀察了那道士表情變化,他近乎將信將疑,但似乎相信的程度大一些。畢竟雲姬大人你的詭影血煞之術,和這劍氣濺射,天造地設,好用到了極致,見生趁著那牛鼻子重創,劍氣裹挾詭影血煞,瞬間魘住他周身經脈,他近一個多鍾都沒能掙脫控製自行逃遁。誰又能想得到,這不是那劍術下卷的功法,而是雲姬大人的手筆呢……畢竟大人您也說了,那上下兩冊劍卷,是那任始休從龍城荒廢的地下遺跡搜尋得來,也就大人您和那心高氣傲的女子照過麵,餘人誰又見過那下卷劍術了?”
說到這裏,他身子還在幅度極小的顫抖哆嗦。
詭煞好用是好用,但給他身體的副作用,也極為嚴重。
他剛才真害怕自己在女主子搞事情的時候出了洋相,畢竟眼前這個神秘至極的雲姬大人說過,行動機密,對任何人都不許泄露,否則殺無赦。
便如同飲鴆止渴。
見生有一種被迫上了賊船,怎麼停都停不下來的感覺。
他禦氣濺射初成,劍道上卷早已咀嚼消化,進到一個怎麼也跨越不去的瓶頸關隘。
詭影血煞此時出現,就好像一劑解救他於某種致命消渴的湯藥。
可這湯藥不見得好到哪裏去,它有毒。
但雲姬以妹妹為要挾,再毒的毒藥,他也得狠下心,一口給乖乖悶掉。
見生心頭淒然,泛起絕望與無力感。
他見生可真是搶手貨色啊。
沈二娘,餘芳菲,雲姬,目前至少三個女人,巴巴的湊過來,要牢牢控製住他。
“見生,你的話隻說對了一部分。”
雲姬說道,“即便是我,也不確定自己就一定見過下卷劍法了……隻不過我見那人劍法詭奇,和常規劍法大相徑庭,才詐她的……試想下,她手中無劍,類似劍意的氣息,是從羽扇上麵激發出來,而扇子,又是我那會剛剛目睹她地底岩漿池子裏麵撈起來的……自然她也是個剔透玲瓏心,我這般說,她就那般默認,不屑置辯……總覺得任始休不應該那麼容易被牽製住,我這才從龍城趕到這裏來,開始從蘭佛寺著手,萬一他並非被牽製住,而是到處尋找能徹底殺了我的辦法,這劍法不得不防。”
見生心頭納悶,暗忖,你不是說過自己活膩,數度嚐試要殺死自己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