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溫遙和你到底是什麼關係?”奇生小臉難得嚴肅,注意著薑予側臉上的每一個表情變化,無果。
原來是為了這個來的。
薑予不太想回答這個問題,安靜的把臉轉回去了。
她不說,奇生就自己猜:“她是你親人?朋友?還是……轉世?”
奇生更傾向轉世這個可能。
偃月劍身,和他所寄身的奇生劍一模一樣,區別隻在於他寄身的這把劍有裂紋痕跡,可能是斷過然後修補的。
而且他看偃月也有莫名的羈絆情緒,說不準真像那個小姑娘說的一樣兩把劍是一個爐子裏鍛出來的。
不過……奇生不了解快穿局和大世界的事,轉世與現世還能同時出現嗎?
“別瞎猜。”薑予眉眼帶著點疲憊。
奇生覺得自己可能猜錯了,畢竟演武台上薑予差點廢了溫遙,一般人對親友轉世應該不會那麼狠。
他化身好奇寶寶:“那你告訴我,你為什麼忽然上場跟她打?而且,你怎麼會輸。”
為什麼忽然上場?
薑予抬頭望向上空,那被高樹圈起來的一片夜空,一輪皎白圓月懸掛其上,皎皎月華灑落恍如那夜。
白衫少女不可一世風華豔豔站在高台之上,一圈好友師長簇擁著,聖潔月光也似在為她加冕。
分明是璀璨不可奪目的,眼前卻有另一方扭曲惡心的漆黑天地,一個女人墜落其中被千萬隻手撕扯拖拽。
從未有過的情緒在那一瞬間出現。
憑什麼。
至於為什麼會輸。
在演武台上兩簇異火相互撕扯侵占時,所有人都在驚歎這青幽火焰之極致遠勝溫遙,隻有薑予在無人注意處臉上血色一點點褪去。
隻有她一人知道,雖然那澄澈淨火在青火麵前弱小許多,但淨火中隱隱的某種存在,對青火存在天然壓製,因而即便火道境界有所差距,青火也隻能發揮出五成不到的威力。
青色異火迅速補充消耗氣勢洶洶,外人被兩種火焰表象的碰撞吸引注意,隻當是薑予壓製了溫遙,但事實上,薑予與青火本是一體,青火被淨火壓製,薑予自己受的傷比溫遙還要重許多。
像話本故事裏常見的套路那樣,炙熱澄澈的赤子終將消滅邪惡的反派。
幹淨至極的火焰,克製陰冷地獄中滋生的妖火。
意外嗎?倒也沒有。
那日溫遙一襲灼目紅衣從竹林中走來,隻一眼,薑予就感受到參悟看見當初的她時心中升起的感兆。
這個人會殺了她。
神淩駕於規則,超脫於天地,永恒於歲月,感悟的是世界法則,因而神的預感往往是時光另一頭真切發生的事。
當初的參夙高傲至極,漫不經心陪這個,時間預言會殺死神明的螻蟻,玩了一場大戲。
中間螻蟻跌落地地獄,卻又在地獄中重生歸來,最後參夙終是如感兆死在薑予手中。
而現在,參夙的位置換成了薑予。
我會死在她手裏?
意識到這一點,薑予第一反應是覺得可笑。
如參夙一般居高臨下的想:死在這樣一個,弱小、愚蠢,能活著不過是因為我大發慈悲的白癡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