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朗先行一步,和玄甲精騎往接沈秋月。
沈秋月正在院內等候,見他到來,高興地隨他動身出發。
這充盈古典美態的絕世俏娃,一身雪白的鬥篷毛裘。還掛上了擋風的麵紗,其風姿綽約處,將程咬金等都看呆了。
徐朗與她並騎而馳,暫且拋開王世充的威脅。笑說:“女學士今天特別美呢!”
沈秋月麵無表情說:“盡管向我說冒犯話吧。”
徐朗開懷說:“女學士掛上麵紗,是不是怕給我看到羞紅了的粉臉兒呢?”
沈秋月一生貞潔自持。哪裏有人曾這樣直接逗她,大聲撒嬌說:“你給我規矩些,要不然我在中途再不情願和你說話了。”
徐朗吃了一驚。立刻將下麵的話吞回肚內去。
沈秋月“嗬嗬”嬌笑,高興地說:“原來徐朗的膽子絕對不是如此大的。昨天太後又找你去說些什麼呢?”
徐朗詫異地說:“看起來宮內真的沒有何事能瞞得過你。”
沈秋月泰然自若地說:“太後在宮內始終時日尚短,宮內大多數還是我的舊人,因此徐朗你若做出口是心非的舉動,定瞞我沈秋月不過,眼下勉為其難地算你合條件了。”
徐朗油然笑說:“女學士切莫怪我言語冒犯,照我說女學士方是口是心非,你那顆內心事實上早係在在下身上,偏是紅唇兒卻就不情願承認。哈!”
沈秋月一點不上套說:“男子總愛自狂自大,徐朗也未能例外。這一次之行,我僅是為陪慕容千雪、我和繡繡,徐朗怕是誤解了,才會那麼滿口胡言,沈秋月念在此點,才不與你過不去,然而切莫太放肆了。”
徐朗按耐不住大笑說:“看起來我是要強來方成。”
沈秋月嬌微微地撒嬌說:“你敢!”
徐朗見城門在望,一夾龍驤,增速趨前。大笑說:“原來和女學士眉來眼去那麼賞心悅目,徐朗領教了。”
出到城外,和慕容千雪等全速趕路,到了晚上,才找了一處險要的高地,安營造飯,享受野管的樂趣。
這晚天色極佳,滿天星鬥下,雪原閃閃生輝,整個天地神秘不可方物。
沈秋月很顯然是心境甚佳,和慕容千雪等竊竊耳語,然而依然經常送來一兩個動人的目光,教徐朗全無受到忽略的感覺。
膳後,碧瑤、花繡繡兩位做母親的去了哄徐震休息,顏如花、顏如玉則支援收拾。
徐朗伴著慕容千雪和沈秋月,到了一處小土坡,鋪上毛氈。安坐後仰觀夜空,完徹底全迷失在宇宙秘不可測的動人裏。
徐朗躺了下來,慕容千雪在左,沈秋月在右。芳香盈鼻,霎時間心予神授,隻盼望時間能往後都逗留在這一刻裏。
好一會後,慕容千雪隔著徐朗跟沈秋月閑聊起來,她們倆個的聲音像天籟般傳入他耳裏。
詭異地,他一點都不懂得她們談話的內容,也不願去聆聽。隻在靜心品嚐她們動人悅耳的聲音,就像聽立體聲的曼妙音樂般。
明月慢慢地升離樹梢,悄悄地將深情的月色灑在他們身上。
坡頂偶爾傳來戰馬的叫聲和人聲。
一切是那麼和平寧靜。
徐朗舒服得歎了一聲。
慕容千雪深情地別下頭來俯視他,輕聲說:“我們的徐朗在看什麼呢?”
徐朗伸展了四肢,班假半真地碰到了沈秋月神聖的美足,固然忙縮了回來,然而後者已嬌喘輕顫,輕輕低呼。
慕容千雪裝成是聽不到,微微地撒嬌說:“我在和你說話啊!”
徐朗的心差不多溶掉了,伸手輕握慕容千雪的纖纖素手,憧憬地說:“我在想,不如今天晚上我們仨人就睡在此處,望著這無盡無窮的蒼穹,一顆一顆星去數它,累了就睡,看看能不能在夢裏采訪天上的星辰。”
沈秋月興致倍高地說:“蒼穹哪會是沒有窮盡呢?”
徐朗淺笑著說:“假如有窮盡,那界限是什麼東西哩,假如是一堵牆的話,牆後又是什麼東西?”
慕容千雪美目異采閃閃,凝望夜空,輕輕說:“徐朗這話振聾發聵,也使慕容千雪想犯迷糊了,天機老人說過,每個人都是天上下凡來的星宿,死了後就會回到天上去,這個打算真美。”
徐朗望往沈秋月。
這美眉正仰望星空,動人的輪廓像嵌進了天空去,在月色下臉肌像絲綿般潔滑柔亮,心裏麵一熱,按耐不住探出另一手。將她的玉手也緊緊操控了。
沈秋月誘人的軀體再顫,低著頭白了他一眼。掙了兩下要將手抽回去,然而接著就放棄了,整塊粉麵火般燃燒起來。
徐朗感覺自己刹時間擁有了整個動人星夜。
一切像夢般實現了。
想起初抵這隋代末年的慘痛遭遇,受盡宇文化及等惡人的蹂躪,全靠自強不休的奮戰精神,不僅扶植了個李世民出來,還獲得了隋末時期最動人的幾位女子的內心,人生至此,我願足矣。
對二十一世紀認識他徐朗的人來說,他是早命喪黃泉了,誰預料到他竟在一千六百多年前的隋末時期享受著另一個生命。
這算否另一個形式的輪回呢?也許死後也就是那麼在時間和空間中循往複,然而他因那那天夜晚上的閃電劈到外星人的“紫色的水晶石”而能保持著身體和記憶的完整吧了!
慕容千雪微微地撒嬌說:“怎麼你們兩個人都不說話。”
沈秋月再掙了一下,曉得無法脫離徐朗的魔爪,輕聲說:“我也不知怎麼。眼下我懶得什麼都不想說。”
徐朗按耐不住衝口而出說:“這叫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她們倆個同一時間一震,低下頭來望他。
慕容千雪歎說:“這兩句話的意境真美,很貼合眼下的場麵。再沒有更動人的形容了。”
沈秋月很顯然動了情,翻腕將他抓緊,小聲說:“重新兩句給沈秋月聽聽好嗎?”
徐朗自然知道胸中墨水少得可憐,曉得的都是從教科書學來的東西,且不少時是硬湊出來,無可奈何說:“這隻能夠是無心插柳之作,要特別作出來頭腦就會不管用了。”
沈秋月立馬臉色大變說:“無心插柳”四字已道盡了作詩的竅訣,唉,徐朗,你的腦袋豈能那麼不同尋常?”
慕容千雪笑說:“若徐朗平平無奇,秋月姐也不情願那麼坐在他旁邊,就連他邀你陪他共眠賞星,也沒有怪他冒犯了。”
沈秋月立馬粉麵霞燒,嬌吟說:“千雪妹你果真是的,誰認可陪他……,我不說了。”
慕容千雪催說:“徐朗啊,快多說兩句動人的情話給秋月姐聽,我也想看她為你心動的樣子哩!”
徐朗本掛念出“蓬山此去無多路,青鳥殷勤為探看。”陳慧兒病逝前念念不忘的詩句,馬上心如泣血,說不出口來。
沈秋月正細看他,吃驚地說:“徐朗是不是不好受?”
徐朗坐了起來,大喘了幾口氣,壓下因思憶陳慧兒而來的傷感,搖頭說:“沒事。”
慕容千雪挨貼過來。柔情似水下通說:“眼下除了我和秋月姐外,不允許你再想其他東西。”
徐朗腦內一片空白,茫然望著遠近被灑遍金黃月色的山野,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