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戲?好,看來我還問對了,扭過身子去,雙手扶牆,老子要搜身!”說著這哥們還噌的從腰間掏出一把藍哇哇的盒子炮,這可是真家夥,看著就滲人。
“我一平頭老百姓搜我身幹嘛?”楊威的心漸漸提了起來,他可不能被搜身,二十來萬銀票還是小事兒,身上還帶著解腕尖刀呢,要給搜著保不準就會出大麻煩。
“幹嘛?實話告訴你,今兒我們哥倆是保著大公子來的,搜身是我們的職責!”
“那怎麼不搜他們呢?”楊威指了指剛從黃包車上走下來的一對中年男女。
“你小子能跟人家比麼?一看你就不是好東西,聽說現在南邊亂的很,什麼姓孫的姓黃的,正事兒不幹一件淨他媽搗亂,我看你就像個亂黨!”
說著這小子上前就摸,但奇怪的是並不是往腰裏懷裏摸,而是兜裏摸,那裏邊能裝武器麼?除了裝錢裝不了什麼東西了,感情這倆家夥看著楊威好欺負來打秋風來了!
楊威後世前世看的這種事情多了,自己也曾經受過賄也曾經送過禮,因此主動從兜裏掏出幾塊銀元,樂嗬嗬的遞過去:“嗬嗬,軍爺在軍隊裏混也不容易,這幾塊大洋就是我孝敬您兩位的,您——高抬貴手?”
這倆小子眼睛一下子就直了,這可是白花花的銀元啊!這年頭一塊銀元能買兩頭牛了,這小子居然隨隨便便就掏出五六塊來!
楊威一看他倆的表情就知道有些不妙,心說自己又忘了這年頭的交易價值了,就算是在後世,哪有出手就是幾千塊的?為了這事兒劉家姐妹沒少提醒,可如今還是忘了。
領頭的那個回過神來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衝後麵那位擠擠眼,然後又扭過頭衝楊威揮揮盒子炮。
“你!跟我們到那邊兒去——就那邊兒——那牆角!”
沒辦法,楊威老老實實舉著雙手轉過了牆角,心裏在想著怎麼能渡過這一道難關,讓他乖乖交錢認栽那是不可能的,他從來不肯受這種窩囊氣。
後麵那兩人嘿嘿直樂,他倆知道,今天可是逮著大肥羊了,就看他這闊氣勁兒,今天這一筆估計就夠哥倆花個一年半載的。
楊威慢慢轉過身子,臉上顯出既害怕又可憐的樣子,聲音都帶著哭腔:“兩位大哥,您就高抬貴手放過我這一馬吧,我家裏還有八十老母三歲孩童——”
“閉嘴!都他媽這麼說,也不知道說點兒新鮮的——乖乖的把錢交出來,老子饒你一命!”
楊威帶著哭腔從兜裏掏出一個碩大的錢包,啪嗒扔到腳前兩米,聽裏麵嘩啦啦作響,那銀元還不上百啊!
啊的一聲大叫,兩個家夥同時撲了過去,一人抓住一角,小心奕奕拉開口兒,白晃晃的光都迷了他們的眼。
領頭的那家夥從裏麵拎出一隻銀元來,拇指食指掐住中央,用嘴在沿兒上一吹,然後放到耳朵邊兒上聽那嗡嗡連續不斷的顫音兒。
美!真叫一個美!比在騷娘們兒肚皮上睡覺都美!
啪!噗嗵——啪!噗嗵——
兩個家夥腦後遭受沉重一擊,死狗一樣趴在地上,手裏的銀元骨碌碌滾出老遠,還是那麼亮那麼耀眼,可惜這倆哥們兒享受不到了。
楊威將手裏的板磚撇到一邊,這塊板磚又大又沉,黑乎乎的深青色,用來打人最合適不過了。
把銀元都收到錢袋裝到口袋裏,他撿起了那兩把盒子炮,這可是正宗的德國貨,二十響大肚匣子,質感的烤藍水銀一樣細膩,淡淡的機油味兒聞著就舒服。
“嘿嘿,今兒個可便宜三爺我了,這可是生平第一次摸槍,以後一定得把槍法練好。”
楊威把這倆家夥腰間的子彈帶解下來,交叉斜挎到肩膀上,裏麵足有二三百顆子彈呢。
然後把他們扒了個幹幹淨淨,衣服褲子當繩子把他們綁了個結結實實,兩雙臭襪子塞到嘴裏,這樣就算醒過來也跑不了。
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楊威踱著四方步進入廣和樓,裏邊咿咿呀呀的唱腔已經響了多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