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上還商議著要將祭天儀式安排在三日後,畢竟陛下出行,考慮的事情比較多,選擇三日後,已經是最快的。
原以為還未到最嚴寒時,天象官也說,未來幾日都是豔陽天,冬日裏的春景,應該沒那麼快凋零。
可官員們加了個夜班,等天蒙蒙亮時,往外一看,花花草草的竟有些凋落的征兆,便嚇得趕緊狂奔入朝,宣德帝不情不願地被叫了起來。
趕著這盛景,浩浩蕩蕩的擺駕去太廟。
太廟與皇宮離得近,其實有專用道可以走,根本不用驚動百姓們,可聖駕還是選擇在皇宮外小範圍的繞了一圈,再加上有人刻意宣傳。
不一會兒,全城的人都知道,陛下功績卓越、陛下是天選聖人、吾皇萬歲萬萬歲……
老藤捂著耳朵憤怒道,“要臉不!這盛景明明是因為鯨落,與他宣德帝有什麼幹係!”
“借機鞏固皇權,有利於江山和百姓的穩定,也有利於震懾邊疆……”
“那也不能將別人的功勞說成自己的!”
桑晴曉笑道,“別生氣,待會兒,我給你出氣!”
祭祀活動剛結束,聖駕回宮時,突然,天降冰雹,個個都不小,有那拳頭大小的,竟直接砸破陛下的馬車,險些將他給傷著了。
老藤得知後,哈哈大笑,看向臥床‘養病’的桑晴曉,“你幹的。”
“嗯,我昨兒憋了一肚子火,再不發泄出來,可就將自己給憋壞了。隻是,可惜了,不能在他祭祀的時候搗亂,他如果得不到天的認可,流言之下,大靖朝可能會生亂。
為了大局,我也就隻能在事後,惡心惡心他們了。”
晚間,亓驍眠又帶回來個消息,“陛下盛怒,那天象官已被押送至都察院的大牢裏。”
“會死嗎?”
亓驍眠卻反問道,“你覺得他應該死嗎?”
“他年紀不小了吧?”
“古稀之年。”
“高壽啊,那大概是活夠了。”
天象官,觀察天象、推算節氣、製定曆法……
而這些職責都有一個最重要的前提,那就是,按照上位者的意願來解讀天空的語言。
他們一開口,往往分不清是真言還是鬼語,可百姓們多數就吃他們那一套,其言語威力,比那些諫官,還要可怕些。
桑家的事,他們也曾出過一份力,借著一處小地動,愣是將遠隔十萬八千裏的桑家牽扯進去,說桑家是惡鬼,說桑家殺人太多、造孽太多,已成惡鬼之首,恐影響國運。
這事發生在桑家被處決的前幾個月,崇景帝訓斥,低聲下氣地保住了天象官的命,當時的桑家,自大慣了,又有陛下當著那麼多人給他們麵子,此事便不了了之。
可他們哪知,這不過是崇景帝為了幾個月後的處決,在做鋪墊呢,而且這種鋪墊,在那幾個月間,發生了好多次,且越來越頻繁,自大的桑家人,竟都沒放在心上。
唯獨還存著幾分清醒的桑白訣,倒是提醒了多次,卻沒引起家中人的重視,再加上他當時也存了幾分僥幸,桑家人的悲劇就這麼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