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盯著水麵上的紅衣服,過了半天,都沒有一個人敢說話。那個喊水裏有衣服的人,這會兒也死死的捂著嘴,眼淚都要嚇出來了。
老話兒講:“遇怪莫開腔”啊!說的就是,在深更半夜,山間水邊遇上什麼怪事兒,都得當沒看著,趕緊往前走過去,千萬別湊上去看,更別吆喝。不然就容易惹禍上身。
岸上的人,不想招惹是非;水裏的東西,可沒打算放人。
沒多一會兒,水上衣服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給頂了起來,上半截身子緩緩浮上了水麵,雙腳的地方卻沉進了水裏,乍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原本平躺著的人,從水裏站了起來。
那條紅裙終於豎在了水裏,裙子上卻隻有那麼一個空蕩蕩的領口。看上去,就像是一具滿身大紅的屍體,用雙腳踩著水,探著身子,在尋找自己的腦袋。
站在了水邊上的人不約而同的往山坡上看了過去——上麵那口棺材裏就有一顆腦袋。
老崔低聲吩咐了幾句,他身邊一個武警就快速衝上了山坡,等他回來的時候,臉色變得煞白,兩條腿站都站不穩,要不是邊上有人扶著,恐怕他早就坐在地上了,那人好半天才說了一句:“棺材裏東西全沒了。”
他的話就像是一股陰風,不僅讓人全身發冷、頭皮發麻,甚至在光天化日之下都讓人覺得有人藏在這漫山遍野的荒墳裏盯著自己。
這個時候,有人捅了老崔一下,又往我身上指了指,老崔馬上笑道:“小秦啊!這事兒,你怎麼看?”
“我不會看!”我兩手一攤道:“我就是來跟著學習的,上麵說啥,我-幹啥唄!我有點頭暈,我先走了,你們忙。”
我幾次三番提醒他們,沒人聽我的話,這會兒出事了,想起我了。
我可不是那種別人給兩句好話,就覺得自己必須有所作為,對得起別人誇獎的人。
老崔沒說話,就有個老犯兒把我攔了下來:“兄弟,著什麼急走啊?咱們聊聊唄?我們都是蹲大獄的人,脾氣可不咋好。”
“我看看你脾氣怎麼不好?”我說話之間,抬腿就是一腳,把人直接踹飛了出去。要不是我那一腳用上了柔勁,那人就得被我當場踹死。
我抱著肩膀看著那爬不起來的老犯兒:“脾氣不好,就站起來讓我見識見識。你信不信,我就算把你吃的隔夜糧踹出來,到醫院也驗不出傷。”
我這話,是在警告老崔別跟我動歪心思,想從對公的角度下手找我麻煩,我能讓你找不到半點瑕疵。
我話剛說完,另一個老犯兒就跪了,一口一個“哥”叫著:“哥,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別跟我們一般見識。我們沒聽你的話,是我們沒見識,有眼不識泰山……”
坐過牢的人,絕大多數是看著很凶,其實最是能屈能伸,硬的唬不住你就來軟的。總之,隻要能達到目的,他們不在乎那點臉麵。
我本來是想走,這會兒被人跪在地上拽著褲腿兒,我總不能再一腳把人踹開。
我想了想道:“你們現在馬上回監獄去,用老桃葉煮水洗手,誰手變黑了,就是誰身上沾了陰氣。”